穿着五品官服,是崭新的,难道是外放回来的官员?
五品没有资格来参与宫宴,此人定是走了后门的。
卫首辅挑剔地抽了抽嘴角,毫不留情道:“看起来像个车把式,没一点文人的风骨。”
卢御史上前一步解惑道:“卫大人,下官还真的忘记介绍了,这位李大人李德,是下官的小舅子,被下官带到宫宴上来见见世面。”
“还真被您说对了,李大人负责管理车马,学问甚是一般,若有幸被卫首辅点拨几句,想来大有进益。”
面对贬低,卢御史云淡风轻,反而显得卫首辅小肚鸡肠。
卫首辅:“……”
他想起来了!
这个李德半年之前还是个从七品芝麻小官,自打跟卢御史投靠姜福禄,半年之内熬到了五品。
若说这里没有猫腻,谁相信?
哪怕在清水衙门混着,那也是五品!
卫首辅瞟了偷吃点心的姜福禄一眼,更是憋了一肚子气。
说来也奇怪,姜福禄现在是卫首辅心腹大患。
这厮上跳下窜的开骂,二人斗个你死我活,现下姜福禄故作深沉装哑巴,撺掇跟班来气他,卫首辅更是无处发泄,七窍生烟。
“哼!”
卫首辅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走出两步后,他转过身,别有深意地盯了姜福禄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大哥,卫首辅瞪你呢。”
卢御史把卫首辅的神色尽收眼底,不免有些紧张。
姜福禄抓起一块点心塞到嘴里,吐字不清道:“他眼珠子瞪出来,也不会给他爷爷我造成半点伤害。”
说完,姜福禄塞给两个兄弟点心,又抬手摸了摸二人官服里面的装备。
很好,衣衫里都穿了布面甲。
“还是玉珠弄出来的,藏在里面,关键的时候可以保命的。”
姜福禄身边人都胖了一圈,只因为穿的厚重。
卢御史和于祭酒连忙附和道:“咱们是借了侄女的光了。”
姜福禄很满意,他就喜欢听见有人夸他女儿姜玉珠,听着顺耳。
得到消息约莫有小半个月,姜福禄紧锣密鼓地开始着手布置。
今日想法子走关系把李德带入宫,逃跑的时候由李德赶车。
等宫变后京城大乱,一行人商议好躲避风头,暂时远离是非之地。
掌灯时分,大殿灯火通明。
眼看宫宴即将开始,姜福禄来到桌案前方坐下。
美貌的宫女鱼贯而入,托盘内放置精致的菜色和酒水。
每桌还配有应景的炸元宵,和一碗摆成花朵形状的汤圆,上方撒了粉红色花瓣,飘着淡淡的花香味。
“皇上驾到!”
有小太监扯着嗓子喊一声,众位官员和隔着帘幕下方的官夫人们赶忙站起身下跪,高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萧赦一身龙袍,温和地道:“众位爱卿平身,不必多礼。”
元宵宫宴,太后称病未到。
萧赦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也好,是该到了撕破脸的时候了。
很快地,大殿上响起丝竹管弦之声,身着热辣的舞姬飞身下腰,长袖甩舞。
随着鼓点越来越密集,舞姬踩鼓下腰,身段柔软灵巧,迷人心神。
在场的文武百官,似乎都被舞姬勾魂摄魄,放在唇边的酒都忘了品,始终保持一个姿势。
卫首辅见状很是满意,余光扫到姜福禄,他皱眉问道:“姜大人,你可是对舞姬不满?”
这一批舞姬,皆为调教超过十年的江南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