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大营几十万将士,年夜饭有鱼有肉,细面馒头管饱,再加上酒水,糕饼和果子,粗略一算,至少要几万两。
姜家没分家,姜怀庆支出一大笔钱,至少得知会爹娘一声。
姜玉珠了解到自家二哥的顾虑,神秘地眨眨眼道:“银钱上的事你不用担心。”
将士们都是郡主手下的兵,说是娘家人不为过。
爹姜福禄准备的银子,原本也是给将士们的军需,这般以成亲的喜宴为由头把钱花在刀刃上,将士们也能念姜家的好。
“郡主身上有伤势,二哥你好好照顾她,采买的事交给我来办。”
姜玉珠大包大揽,还有月余的时间,很多东西边城不够,还要从周围的城池调配。
一晃进入腊月,边城滴水成冰。
刚换了主家几日,下人们每日吃吃喝喝,原本干瘪发黄的脸颊也变得饱满起来。
正赶上边城大集,天刚亮已经人满为患。
姜玉珠走在中间,黄大力和黄小妹作为左膀右臂,为她抵挡人流,其余的下人紧随其后。
“奴婢从没见过边城有这么多的人!”
红鲤刚进入人群,就被一个身材壮硕的大娘撞的一趔趄,她身子歪了歪,又被身旁的一个婶子扶正。
婶子道:“人多连落脚地都没有,不怕摔倒。”
有官差维持秩序,队伍行进的速度缓慢。
集市在一条街市,两头紧窄中间宽阔,等大批百姓进入两侧的店铺,摊位上也就没那么拥挤了。
“刚出炉的芝麻饼,葱油饼,椒盐饼,一文钱一个!”
“细白面的大馒头,两文钱三个!”
“大肉包子,肉馅满满的,两文钱一个喽!”
一行人路过卖主食的摊位,摊主揭开大蒸锅,顿时杂糅肉香的热气飘散,引得不少人不约而同地吸了吸鼻子。
在北地,进了腊月就是年。
集市里穿梭着挑着担子的货郎,大多是南边来的俏货。
用于洗脸洗漱的澡豆子,女子擦抹防冻伤的香膏,还有红头绳,绢花,香粉,荷包香囊帕子,林林总总几十样。
小娃子骑在爹娘的脖颈上,一脸新奇地到处探看。
看到卖糖葫芦的,当即兴奋地咽了咽口水。
一年到头,老百姓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怕再穷的人家,过年也要割肉包一顿饺子。
有些吃食平日里舍不得买,哪怕再抠门的人,年底也会变得大方起来,只为过一个肥年。
“夫人,您吃糖葫芦吗?”
黄小妹摸着夫人给的铜板,总想回报。
日头下,一颗颗红山楂被糖霜包裹得晶莹剔透,上面沾了点点芝麻,引人食欲。
小贩做了几种样式,有糖葫芦带夹心,中间夹了红豆沙,更是酸甜可口。
“俺的糖葫芦是最贵的,要三文钱一串!”
一个骑在汉子肩膀上的鼻涕娃子拿着糖葫芦对姜玉珠炫耀,他舔了一口,眯着眼睛一脸满足,“真好吃,真甜!”
姜玉珠囧了囧本想拒绝黄小妹,她瞬间改口道:“吃,咱们都吃!我来两串,你们随意,管够!”
红鲤拿着荷包递给黄小妹,黄小妹一口气买了二十几串。
小贩见是一笔大生意,笑眯了眼。
拿到糖葫芦,姜玉珠咬了一口,内里已经去核了,她吃这串中间夹着糯米糍一样的夹心,吃起来糯叽叽的。
她拎着糖葫芦,对小娃做了个手势。
谁料,鼻涕娃愣愣地盯着姜玉珠手里那串,随即咧嘴,哇地一声哭开了!
“爹,我也要那种!”
小娃看向自己手中的,顿时感觉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