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路过城镇,该换厚实的被褥了。”
午时的日头不算刺眼,山野间凉风阵阵。
马车开窗通风,谢昭给姜玉珠盖上了薄被。
靠在车壁上,姜玉珠透过车窗可看到山间火红的枫叶,心中豁然开朗。
她笑道:“晚上露宿荒野,咱们不如吃点酸辣粉暖暖?”
酸辣的汤喝上一口,出了微微薄汗,姜玉珠想念那种畅快感。
谢昭翻看册子,一心二用道:“好。”
等几日一行人路过三不管地带,等过了后,便可到达陵城。
大队人马拉的石头送到陵城,换得银子再采购一笔军需带到北地。
“等过了陵城,阻碍小了许多。”
最近一段时间风平浪静,谢昭却更加防备,往往在平静下,藏着暗涌。
这段时日路过城池,不但要准备厚实的被褥,还要提前做袄子。
北地的形势艰难,官道上涌现了三三两两的流民。
流民不堪战乱,拖家带口往南边来寻亲。
有些流民宁可饿肚子,也不肯寻求帮助。
姜玉珠路过,看到小娃饿到一把骨头,还是忍不住给了一些吃食。
“大人饿个几顿,靠着野菜充饥,小娃挨不得饿。”
众人并不是无家可归,而是主动出门,没有出现打劫的现象。
哪怕饿得狠了,仍旧保持最后的理性。
从与流民的言谈中,姜玉珠不由得忧心:“难怪燃了几次烽火,想不到城北大营的军需缺成那个样子。”
百姓离开家乡,厚重之物带不走,被褥,袄子,甚至是粮食,大多都捐给了将士们。
朝中的粮草一直没到,全靠城中百姓捐口粮。
城北大营发不出抚恤金,莫家来苦苦支撑这笔费用。
“夫人安心,第一批粮草已经送到了。”
谢昭正是算计到这一点,才选择耽搁路上的时间。
他提前派出的商队已经在北地汇合,把粮草运送到城北大营,以解燃眉之急。
“冬日里青黄不接,全靠粮草支撑。”
姜玉珠不由得露出忧色,她自打离京,路上再没收到二哥姜怀庆的家书。
以二哥的性子,必定上战场了。
到底有没有受伤?
姜玉珠只要细想,就烦躁得睡不着,恨不得马上到北地一探究竟。
为了二哥,她也得拿出得到的不义之财,填补到军需的空缺。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红鲤站在马车下道:“夫人,前方官道涌现了一批村人,说是要请钦差大人做主!”
官道上来了百十来号人,直接阻断大队人马的去路。
谢昭带着姜玉珠到前方查看,只见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者年过花甲,走路还要靠村里的壮劳力搀扶,看到谢昭出现,浑浊的眼亮了下。
“前面可是谢大人?”
老者微微颤抖,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村人听说钦差前往北地,路过官道,已经昼夜轮流等了十几日。
等到明日,刚好是官府下的最后通牒。
谢大人,定是所有村人的救星!
老者恭敬地准备下跪,被谢昭托起:“老伯,本官正是那路过的钦差。”
“太好了,谢大人来了,咱们有救了!”
村人欢呼,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
姜玉珠站定,在一张张淳朴的脸上看到了喜悦,兴奋,信任,她的情绪也不由得被带得高涨了些。
书中,谢昭在原主死后再未娶亲,无心儿女情长,而是鞠躬尽瘁忙于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