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的声控灯大约跟走廊内中间的那只灯泡同一个毛病,那只不阴不阳地晃,而这只被叶际卿轻柔的回答声意外地惊亮了。
灯光亮起的那瞬,池锐的眼睛也亮了几分,亮晶晶的一片晃人眼。
叶际卿在心里反复咀嚼着即将出口的三个字,等平复好心跳,学他之前挑逗自己的动作,往他下巴一挑:“男朋友,好不好?”
“好!”池锐笑眯眯地直起身子催他回去,“喝药,睡觉,早点好。”
“嗯。”叶际卿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池锐没动身的意思,笑了一声跟他摆了摆手转身回了宿舍。
这个点住宿的同学都在来往水房洗漱,池锐推门进宿舍,跟住他上铺的舍友撞了个正着。
舍友拿着水盆要往外走,看到他诧异了一下,指了指他的嘴巴,问:“嚯,你这嘴怎么了?”
池锐下意识地嘴唇发疼,不慌不忙道:“晚饭吃辣椒了,你赶紧洗漱去吧。”
舍友没再多问,端着盆出去了。
池锐没着急洗漱,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
整个晚上过得有些不真实,彷佛从他让严奇先回去自己藏在柱子后就陷入了某种玄妙的空间。
秋千架上叶际卿通红的眼底,还有在烟尘四起榕树下,连接吻时都紧盯着他不放的那个眼神。
一回想,后背就撩起一股电流,从头到脚地掀着小火花。
“亲了?”林海阳放下书,到他床边十分‘贤惠’地问,“还回味呢?”
池锐一惊,往对面的上铺看去,没人在。
“他今天回家了。”林海阳跟他解释。
池锐松了口气,转眼又不自在起来,跟别人能大大方方地接话,面对林海阳反而有点抹不开脸了:“亲什么亲,没有。”
“哦。”林海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没亲嘴巴成这样了?晚自习也翘的干干净净?”
说起这个明天免不了挨顿批,搞不好又是一份检讨,池锐曲着腿:“我又不是翘了这一次,你新鲜什么?”
林海阳没忍住笑出了声音,没忘记池锐追着他打趣的话,不肯轻易饶过他:“哦,那这个我不新鲜了,你跟我说一下你吃的什么辣椒辣成这样,这个能让我新鲜新鲜吗?”
说话间舍友从外面洗漱回来,林海阳不好再追问,起身回了自己的床边。
池锐摸着唇安静了几秒,冲林海阳一乐:“玫瑰园里的辣椒。”
舍友正在放柜子里放东西,闻言回头问:“什么玫瑰园?”
林海阳反应过来,低着头闷笑了一声,整理好书桌后回道:“池锐抽疯呢,别理他。”
洗漱完毕已经过了熄灯的时间,池锐躺在床下翻了两下身,手里拿着那块儿板砖不知道该不该往下敲。
喝完药早睡了吧?
算了吧,再给他敲醒了。
刚要把板砖塞到回去,身下忽然穿出两声闷闷的敲击声。
池锐猛地翻了下身子,眼里盛出笑意。
叶际卿等了好久没听见熟悉的声音,主动往楼上敲了两下,盘腿坐在床上仰头盯着天花板。
没一会儿,熟悉的三声响回复过来,叶际卿心神一松,彷佛一天的慌乱与烦闷在此刻终于平复。
他将书压回枕头下,平稳地睡了过去。
天微微亮,空气里带着一丝潮湿的味道,乌云低垂似乎酝酿着一场春雨。
叶际卿在校服外穿了一件薄外套,洗漱完毕准备去上早自习。
“你还真是身残志坚啊。”池锐歪在楼梯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闷声,“不请假休息一天吗?”
平常都是上完早自习俩人才见面去吃饭,今天池锐早早地就站着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