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嫩的饺子在锅里翻滚,溢出水汽呲地一声腾开,叶际卿调好蘸料,将料汁放回原处,从厨柜里拿出一把瓷勺,挨边翻搅着。
池锐绕过流理台,到他旁边问:“真看不出来你还会做饭哦?”
叶际卿盯着锅里的饺子:“半成品的东西,煮一会儿别粘锅,熟了就行,没有技术含量。”
池锐又问:“那你到底是会做饭还是不会做饭?”
叶际卿笑着转过身看他,托着勺子说:“会做没有技术含量的饭。”
池锐切了他一声,目光转回台面上的蘸料,没事找事儿地刁难人:“给我换了,你刚往里放酱油了,我要吃醋。”
叶际卿觉得可能是被池锐虐上瘾了,彷佛刚才对他在装傻的猜测全是幻想,竟然觉得他这样才算正常。
“行。”叶际卿准备捞出饺子,“回去坐好,待会儿给你弄。”
热气腾腾地饺子出锅,蘸料重新调好,池锐没再说话捧着碗开吃。
叶际卿坐他对面,也安静地吃饭。
算一下上次餐桌对面有人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无数个放假的夜晚,有时是一碗面,有时是饺子,更多的时候是不吃。
在这个年龄以及这个时段下,叶际卿算得上很坚强。
然而对面坐了池锐,一副吃没吃相还掉了一桌子的形象,就这样叶际卿心里控制不住地泛难受。
如果是朋友,池锐属于相当铁的那种,好坏通吃人畜皆喜。
这么形容也不大合适,叶际卿想了想,在摒弃误会后,那时的张牙舞爪都变得情有可原,等情有可原渐渐被顺其自然代替,他便好奇于池锐原本应有的样子。
除了很能折腾他之外,池锐似乎是一个很模糊的存在,有种摸不着的顿感。
像是蒙了一层雾,他看不清池锐底下的那张脸,可他又隐隐觉得,不光他看不清,好像没人能看清。
池锐的手机反扣在桌面,白色的外观,是他给挑的,忽然想起手机事件。
当时没觉得不对劲,现在想想,面对六角儿质问时池锐的回答可谓滴水不漏。
承认闹别扭,手机坏了,扔了。
就那样看似随口的回答却轻而易举地将两个人都摘了出去。
唯一毁掉的手机,他还上赶着给赔了。
他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发烧没去学校,叶启邦在家招待客户,对方是个很圆滑的人。
他坐在楼梯边好奇地听他们交谈,底下笑声晏晏一团和气。
等人走后他下楼,叶启邦在卫生间洗手,挨个搓指节,唇边还未放下笑,但眼底是冷的。
当时的他不明白,刚才还跟好朋友一样谈天说地,怎么人一走,叶启邦就表露出很厌恶的样子。
他扒在门边看,叶启邦擦干净手低头看他,摸了摸他的脑袋,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叹息:“见人七分笑,恶鬼也难叫。”
陈旧的记忆冲破脑海跳跃出来,叶际卿不禁心底发凉。
那晚他一门心思想将池锐撇干净,而池锐,真的跟外表一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吗。
不简单的出身,看似不正经的摸样,比起池锐,他才更像个傻子。
叶际卿捏着筷子,抬头问:“好吃吗?”
池锐哈着热气点头,咽下嘴里的饺子后问:“叶际卿,我住哪间?”
叶际卿将纸巾盒挪到他面前:“三楼,我隔壁。”
池锐咬着筷子,很委屈地问:“不能跟你一个屋子吗?”
叶际卿刚吃了一个饺子,差点儿囫囵个咽进去:“我房间就一张床!”
“一张床怎么了?”池锐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问。
叶际卿很想将涵养扔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