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被热水浇灭，洗完澡清爽下来，她一拍脑袋，将这些乱七八糟归咎与婚礼前的焦虑。

夜深人静，卧室的床头上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二人合盖一条薄被，墙上挂着不久前刚取回的结婚照。

“海瑜，我们马上就要办婚礼了。”何煦抱着她，“是不是紧张了？”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海瑜沉默了几秒，缓缓嗯了一声。

何煦莫名有些心疼，他腾出一只手，用指尖绕住了她的一缕发丝，这么多年海瑜一直保持着及腰的长发，微凉的发丝软软的十分舒服。

“我承认有些时候很惯小念。”何煦慢慢地说着，“可我觉得没有错，谁家不惯孩子，尤其是女孩儿。”

海瑜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从前的时候她总担心等小念长大别人会在她跟前说什么，等跟何煦在一起，又担心她被惯坏。

“现在她好歹还怕我。”海瑜扔了一句，“你再给她撑腰，以后连我都不怕了。”

何煦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没地方找我毛病就开始找自家闺女毛病了？小念虽然偶尔娇气些但她很讲道理的好不好。”

他的后半句海瑜还是承认的，小念非常讲道理，跟何煦学的思维十分严谨，有时候连她都被噎的说不上话来。

小小的人有了幼儿园文凭，正在苦读小学，长的甜美可爱又极有眼力见，有时候海瑜被闹烦了，一个眼神过来，小念就往她身上扑，边搂边用蜜罐子似的嘴跟她认错，说下次再也不会了，搞得她骂也不是打更不合适。

海瑜气闷，转了个身面对他冲他皱起了眉。

何煦抬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海瑜心跳漏了一拍，心尖酸酸麻麻的。

何煦的碎发散在额前，俯身抵住她的额头，故意抱怨：“海瑜，咱俩领证快三年了吧，你还不信任我。”

“我没....”海瑜说不下去。

或许是没有举办婚礼仪式，在海瑜心里的某个角落里她依旧保持着一份松懈跟警醒，一张只有家人知道的证书，跟一个亲朋好友都会来参加的婚礼，后者那个广而告之的仪式，将她的全部都放在了明面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