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错了。”何秉真的声线,好像还很平淡,“我想听的是,当时你想说的话。”

齐术缓缓抬头,眼珠像黑曜石一般晶莹,略过病房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坠落在何秉真的眼睛里。

他的声音还是很轻,似乎没有分量可言,“可我不想说了。”

何秉真笑了,哪怕他的眼神看起来没有一丝笑意,只是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那我呢。”

齐术的表情管理不是很到位,他早就能看出来一些端倪,也包括刚才。但看出来,和实际听到,又是两码事。

他清楚齐术的优柔寡断,所以措手不及的回忆之前,想把他的那些小打算就此扼杀掉。

却不想,原来这种该死的念头,已经那么顽固,没能根除,反而扎根,甚至是宣之于口。

何秉真的眼神毫无波澜,好似没有情绪一般,薄唇轻启:“你打算的很好,只是这样一走了之,想过我吗。”

“你出院之前,我会留下来照顾你,等你好了,我在”齐术显然底气不足。

何秉真打断他:“你觉得我缺一个护工?”

齐术不说话了,率先败下阵一下,错开了视线,他的挽救措施,对何秉真来说不值一提,那他还要怎么做呢。

“你搬去哪里?”漫长的沉默后,何秉真问道。恪唻瘾澜

“搬回家。”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何秉真。”齐术的声音徒然变大,而后又逐渐减弱,他突然觉得和何秉真沟通很累,语调都带着颓然,“你想怎么办呢,你想让我怎么办呢,你从来不说清楚,我不明白。”

“我想听你当时打算和我说的话。”何秉真直勾勾盯着,近乎残忍的说,“想让你承认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就那么难吗?”

齐术猛的站了起来,瞳孔放大,在不停抖动,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维持不了镇定。尤其是看何秉真冷静漠然的样子,衬托着他显而易见的失态。

抱着自暴自弃的念头,他的嘴唇都在颤抖,语气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流利,“是,我喜欢你,我特别喜欢你!明知道我们没可能,也犯贱一样的喜欢,喜欢到头脑发昏,你勾勾手我就凑上来了,我宁愿那刀是插在我身上,我承认了,然后呢,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吗。但我要告诉你,我也有清醒的时候”

“这就够了。”何秉真又一次打断齐术的话,他很少连续做那么没有礼貌的事。

但是从未有过的肯定,失去一向的淡然,眼神可以称得上炽热乃至疯狂,执着得惊人,他一字一句道:“我们结婚。”

“好不好。”

以婚姻的名义,永远在一起。

这句话的威力不小,让处于焦躁状态的齐术一下子安静下来,像被震慑到,许久都一言不发。

他别开头,看向远方,“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感恩戴德,然后欣喜若狂的答应。”

“错了。”他的嗓音疲累,但很是笃定,“我以后,不打算结婚了。”

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压抑、闷热,潮湿,让人难以喘息,从来不存在什么风平浪静。不过是汹涌的彭涛下的伪装,时刻酝酿着更大的风浪,将一切都掀翻毁灭。

眩晕感袭来,他闭上了眼神,却意外的保持巍然不动,无声的在抵抗。

却没有想象中的惊涛骇浪,短暂的寂静之后,咚咚咚几下,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齐术像被惊醒,张开了眼睛,看向门口的位置,抿了抿嘴唇,却没有说话。

外面的人又试探敲了两下,缓缓推开了门,给足了反应时间。

“何总,您现在方便吗。”

“出去。”短短两个字,没有起伏可言。

齐术比门口的人率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