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俩人得吃呢。

“嗡。”

手机震动时,宣从南刚刚睡着,他脸色红润得吓人, 好像夜里发了烧。

整个人显得些许瑟缩。

不过顾拾确定, 不是发烧。

再过会儿酡红就该退了。

手机在床头柜,顾拾先看有没有惊醒宣从南然后才拿手机, 打开看是谁。

胡阅:【投资合同已经签完了,向导很高兴。】

这是昨晚九点发的。

无人回复。

胡阅:【早饭想吃什么?】

胡阅:【小宣要吃啥?】

这是刚刚发的。

顾拾热,上身没穿衣服,懒散地半靠在床头, 数宣从南的眼睫毛。他把手机调静音, 斟词酌句地回复道:【你自己吃吧, 等中午我们直接吃午饭。】

顾拾:【到时候再买。】

胡阅:【?】

胡阅:【......】

胡阅按捺不住好奇心,非要做猫:【你老婆呢?】

大雨阵阵,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顾拾数完宣从南左眼的睫毛看手机消息,挑眉冷漠。

顾拾:【关你什么事?】

胡阅:【呵呵。】

顾拾:【睡觉。】

垃圾桶里还算干净,不到狼藉的地步。纸团最上面丢着三个装满液體的聚氨酯材质的套,顾拾只看了一眼便收回。

只带来三个,够谁用?

他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宣从南的头发。

墨黑长发缠紧手指,还有点潮意。凌晨时顾拾带宣从南洗了一次热水澡,帮他舒缓筋骨,捞出来后吹了半小时头发。

“囝囝。”顾拾低声喊道。

宣从南睫羽一抖,不知道醒没醒,但身体小幅度朝后缩,眉心微微颦着。

暴雨在下午两点的时候逐渐停歇,天空的阴带着一道白,肉眼盯着看时,眼睛酸疼。

一缕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将地板照得和灯光不同,比较分裂。

顾拾走过去拉紧窗帘,等再过去一个小时,胡阅下楼买饭回来,敲门。

“......还没醒?”见到似乎毫无异样、但又莫名有哪里不太对劲的顾影帝,胡阅想往里瞅,没瞅见宣从南的身影,“这也太能睡了吧。”

顾拾不答,接过饭即刻闭门谢客。

午饭没有一点重口味,全以清淡为主,粥很多,就看宣从南喜欢喝哪种了。

顾拾将饭放茶几,忍大半天没缠宣从南,早压制不住了。

他蹲在床边,抬手摸宣从南的头发,声轻之又轻地说:“囝囝,起来吃点东西。”

但这仍吓得宣从南激灵,他感受到顾拾的大手,后脖颈汗毛倒竖,明明没睁眼却畏缩,把本就露得不多的小半张脸又往被子里埋了埋。

片刻后,意识归位,宣从南眼皮不愿意面对现实地颤动,掀开一只眼,接着两只眼。

“......顾拾。”他声音又软又低,是明显的哑涩。

“嗯。”顾拾应道,垂眸。

宣从南:“我要回家。”

顾拾眉梢诡异地抽一下,说道:“你回不了家。”

“哒!”

一滴硕大的雨点砸向高楼的玻璃,窗外起了风,光秃秃的树枝顷刻间朝一个方向弯曲,被刮得抽搐不休。

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雨,无数滴雨。住得越高,越能将大自然的喊叫怒吼听得清楚。

窗户紧闭,窗帘却在无风情况下微动。

新的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床上的被子窸窸窣窣一阵轻响,宣从南从里面爬出来,张开手臂抱顾拾,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