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视瞬间,宣从南只感到呼吸猛窒。

不愧是演员,这样一种死亡角度都能让他俊美无铸。

坦坦荡荡的绅士君子风范。

还没完工的颜料不易干,宣从南浅色的上衣裤子蹭得到处都是,一块深蓝一块浅蓝,已经没法要了。

只有牛仔的帆布鞋好些,就算蹭上颜料也看不太出,不过白色袜子上横着几道像指印般平行的蓝色,照样能令人心知肚明他刚刚在作画。

大尺寸的油画难免这样,顾不好身上。

“诶你别......!”宣从南声音突然慌道,一手拿画笔戳顾拾肩膀,一手抓他头发。

顾拾眼眸微弯,眼睛深处笑意盈盈,就像宣从南的油画在这瞬间有了人类的呼吸,海面被刚升起的初阳照得波光粼粼。

“你真厉害。”顾拾说道。

“......”

宣从南单手掩面,实在不想再听顾拾的夸赞:“嗯。”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楼下的迈巴赫被骂完漏水再没鸣过笛,宣从南从画室的落地窗看到一道远光灯的光柱逐渐远去。

顾拾低声喊道:“囝囝。“

宣从南:“嗯?”

“能亲你吗?”顾拾问道。

宣从南奇怪地看他说:“你想亲就亲啊。”

平常不都是直接亲?忽然这么相敬如宾他反倒不太习惯。

等顾拾真亲上来,掐着他下巴不让躲的时候,宣从南才知道他会这么问的深意所在。好奇怪的味道......难吃。

和沈迁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带自己吃高档餐厅,里面的食物摆盘精美,味道实属一般。是让宣从南花20块钱都觉得不值的地方,更别提一顿饭几千块。

这些年为挣钱攒钱,宣从南对自己有些苛刻,吃得最多的是挂面,没吃过太美味的东西。

学校餐厅对他来说便是胃部的天堂。

但自从顾拾不讲道理地闯入他的生活,宣从南就再没吃过清水寡淡的饭菜了。他手艺好,顿顿能让营养搭配均衡,宣从南之前卡了半年无法增长的体重,在顾拾的精心照顾下,一点一点地长起来。

他对食物格外珍惜,从不浪费一米一粟,对他来说能填饱肚子的就没有特别难吃的。

可宣从南的嘴巴在几个月的养尊处优中被养叼了,以前味道一般能填饱肚子的食物现在宣从南会觉得难吃。

更别提眼下这种,这种......无法言明的味道。

有点腥。

“唔......”宣从南皱眉抗议。

顾拾放开他,眼底有恶作剧一般的得逞:“怎么样?”

宣从南抿唇,闷声道:“不怎么样。”

“抱歉,先不亲你了。”嘴上说着歉意的话,行动上一点儿自觉没有,顾拾捧住宣从南的脸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道,“去洗漱吧。”

宣从南:“嗯。”

因为亲了几十秒,两人的嘴巴都有些泛红。

向浴室走去时,宣从南偷瞟顾拾一眼,突然想到前不久他在自己耳边低语:“我用嘴巴。”

......他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宣从南摆正眼神,表情恢复面对外人的清冷,仿佛不可亵渎的雪莲。

翌日宣从南吃完早饭,带着帽子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顾拾出门去警局。胡阅是司机。

“电影剧本你看了吗?”刚上车胡阅便问道。

顾拾说:“没有。”

胡阅道:“为什么不看?”

顾拾:“没时间。”

胡阅无语地说:“你的时间都去哪儿啦?你又没工作怎么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