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自己的人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宣从南老老实实躺着, 没再动过。

怕再把顾拾弄醒了。

在一起那么久宣从南第一次听顾拾这么说话,太奇怪了。

好像他的本性完全不似他表面这般无害。

一旦事情超出某个阈值,他便会做出过激偏执的行为。

令人心惊。

浴缸里的场景历历在目。

双方都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负责, 不过就是被摸一下,没什么大不了。

要是明天顾拾问起来,他大大方方承认就是。

没必要这样扭捏。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 事情肯定能翻篇。

婚姻协议书里写着, 如果甲方(顾拾)有牵手拥抱等方面的需要,乙方(宣从南)要尽力满足。

但里面没写如果乙方......需要劳烦甲方伺候。

思来想去, 宣从南想了个办法,大不了他礼尚往来一次。

......

睡得晚,醒得就晚。

节目组给嘉宾准备酒时,考虑到有人爱喝酒第二天会起不来床, 一大早录节目不现实。

所以上午时间自由, 想睡到几点都行。

“囝囝。”耳边响起顾拾的轻喊, “今天怎么一直睡?昨晚没睡好吗?”

将近十一点,宣从南挥散凰梦,四肢疲惫地像是真的刚从梦里出来。

睁开眼看到头顶的顾拾,他反应片刻,而后脑袋“轰”地一下,猛地把被子拉至头顶盖住。

“怎么了?”顾拾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后觉得稀罕,动手扒拉宣从南牢牢拽住不撒手的被角,“囝囝,你的脸跟耳朵怎么那么红?”

“你看错了。”宣从南闷声说道。

“是吗?”顾拾一定要掀被子,“让我仔细看看。”

“你别扯被子,”宣从南语气颇急道,“我没你力气大,让让我。”

“好。”顾拾就真的开始让他,开始漫长的拉锯战。

闹了一会儿,宣从南被捂得身上发热,想出汗,停下來歇会儿。

就是在这时,宣从南发觉顾拾太淡定了。

态度好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顾拾。”宣从南扒拉掉被子,露着一双眼睛看过来。

顾拾将宣从南今天要穿的衣服准备好:“嗯?”

宣从南道:“你昨天说了很奇怪的话,记得吗?”

顾拾疑惑道:“什么话?”

“你不记得吗?”宣从南眼眸微亮,“唰”地坐起来。

顾拾摇头说:“没印象。”

宣从南蹬掉盖在腿上的被子靠近顾拾,问道:“你昨天洗澡了吗?”

“我早上洗的。”顾拾遗憾地说道,“昨天你不让我洗。”

提起这个他就委屈,不满地道:“你不帮我,好像还一直让我睡觉。”

宣从南问道:“你喝酒是不是断片儿啊?”

“是有这个毛病。”顾拾承认道。

“太好了!”宣从南声调突然拔高,庆祝似的说道。

笑容灿烂。

顾拾无奈道:“我断片儿太好了?”

“不是,”宣从南高兴地穿鞋,跑去浴室洗漱,道,“我随口一说。”

顾拾在后面看他的背影,眼神幽深且有一点笑意。

他低声道:“笨笨的......可爱死了。”

宣从南毫无心理负担地刷牙洗脸,昨天还觉得无法直视的浴室和浴缸,今天再看平平无奇。

既然另一个当事人不记得,他就不必再心惊胆战了。

不用再想着该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