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想留下。”
崔兰因脑子转得快,嘴巴更没有遮掩,心里想到什么就飞快说了出来,“那就是夫君想和我一起用饭?”
萧临两?只眼?睛都盯在书?页上,仿佛黄金屋就藏在里边,让人挪不?开眼?,当然也?就没空回答崔兰因。
崔兰因知萧临别扭,轻易不?会吐露心声,不?在意他这一刻的故作冷漠,反正?她自己会补全。
她挑开车帘,兴致勃勃往外看街景。
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并未见到其他萧家的犊车。
崔兰因突然想到一事,又笑吟吟问:“若我与夫君在外用饭误了回府时间?,这算是公?事还是私事呀?”
“误不?了。”萧临平静答。
犊车驶入东市,停在街边,萧临吩咐景澜到旁边的掬月楼买樱桃酒酿、罐闷鹿肉、五味脯、跳丸炙、鲈鱼羹。
半刻过后,景澜就提来两?漆木食盒。
犊车又平稳往前行驶,果真不?耽搁回府。
齐蛮说掬月楼的酒有名,确实如此?,仅是打开酒封,那果香就钻进鼻腔,勾起腹腔的馋虫。
除酒之外其余的菜皆是一式两?份。
食盒里还备有碟子、筷箸、酒杯、帕子等物,想来景澜特意提了要求。
樱桃酒酿味醇甘甜,清香扑鼻,其他菜也?味浓酱香,即便不?是太饿,崔兰因也?大快朵颐。
萧临不?紧不?慢把菜拾捡入嘴,吃得不?快但盘也?逐渐见底。
“这酒果真不?错。”
所有菜里,崔兰因还是最喜欢樱桃酒。
“崔家也?有类似的酒。”
手掌托香腮,崔兰因的眼?都慵懒了几分。
“这家酒楼是你祖母崔老夫人的产业。”萧临拿起酒杯,目光不?禁在女郎的脸上打转,“你喝过也?正?常。”
“我祖母?”崔兰因吃惊,眼?睛犹星子骤亮了一分。
萧临以两?指捏起酒瓶的窄颈,转了一边,亮出瓶身烧出的凹印,是一弯钩月。
“遍布七州的月商被?一分为二,一半随你祖母到了崔家,另一半在谢家,你不?知么?”
崔兰因并未去钻研过自己家有多少家产,她虽是穷过,但落回富贵窝后也?没有那种穷人乍富的惊喜。
犹如坠入梦中,却保持着一定的理智,时时提醒自己不?要沉溺其中,以防某一日梦醒会备受打击,更感失落。
不?过她也?记得祖母似乎是说过,给了她几个铺子作为嫁妆,她的嫁妆、聘礼以及其他财产都是傅母替她管着,是多是少对于吃穿不?愁的女郎而?言也?没有要数得一清二楚的必要。
犊车又停下,萧临把碟筷收回食盒让景澜拿下去。
景澄递进来一根糖葫芦。
五个滚圆的山楂果在竹签上叠成一串,每一颗都裹有晶莹剔透糖壳,红彤彤,犹如五个齐整的小太阳。
崔兰因举起糖葫芦,眼?睛弯弯,好?像浸透了溪水,既清还净,“夫君是有事想说?”
又是美酒佳肴又是糖葫芦,谁看不?出来这其中必有蹊跷。
车轮粼粼,街市喧闹,但车内却静悄悄,两?人的呼吸都很浅,视线交汇在那根糖葫芦上。
“今日在假山的事”萧临吐字缓慢,他的手放在膝上,忍不?住要擒住膝盖骨,仿佛这般才能支撑住自己岌岌可危的品格。
“我思索了许久,还是应当向你道歉,抱歉,是我失控了,我不?该那般做。”
崔兰因拿到糖葫芦时其实已?猜了个大致,本是抱着一种看长公?子笑话的心态,但是听完他的道歉,不?知怎的,她眼?睛一酸,眼?睫竟沾了泪,莹莹泪光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