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一番折腾,崔兰因的酒都?醒得差不多了,躺在床上看?还在床边收捡的萧临,眼睛骨碌碌直转,好像在琢磨事情。

萧临放下床帐,躺在她?身?边,对上女郎的大眼睛,突然奇想问:“盈盈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吗?”

崔兰因还有些印象,摸了摸自己挤压得发酸的胸骨,道:“是?夫君背我回来?的?”

萧临又问:“那你还记得先前自己说过什么吗?”

崔兰因一下蛄蛹到萧临身?边,好奇道:“夫君我说什么啦?”

萧临用手捻起她一簇长发,在指腹间揉搓,“你说,你最喜欢的人”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崔兰因就眨巴着眼睛,亮晶晶道:“是?夫君?对不对?”

她?目光灼灼,言之?凿凿。

萧临的心忽然错跳了下,险些就要信以为真。

他真的会相信,若不是?有她?酒后吐露的那些话。

想来?从前无论崔兰因说什么,他都?想去相信,哪怕隐隐能够觉察到有不对劲的地方。

许是?因为她?太过?伶俐,总能够知道对方想要听什么好话,所以才能不断说出花言巧语。

正所谓她?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可是?,这?不是?恰恰与自己相似吗?

他也会在与人相处交谈后,决定该摆出什么姿态。

或者?该称之?为“伪装”。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温和?、礼貌、守矩,只知道那是?世人所愿意看?见的。

崔兰因也是?如此么?

他们如此相似,相似到让他心惊,也让他不悦。

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女郎,萧临没?有回答是?否,反而又抚着她?的脸问:“如果我不是?长公子,也不姓萧,盈盈还会嫁给我吗?”

崔兰因闻言一怔,然后往他怀里钻,把脸亲亲热热地贴在他的胸膛上,“夫君说的什么奇怪的话,只要我们有婚约在身?,自然是?会成亲的。”

这?个问题,崔兰因从前也问过?。

当?时他几乎也是?像她?刚刚的回答那般想。

没?有什么假设,他们就是?命运使?然,会成为一对夫妻。

这?是?他们的因,注定会结成的果。

萧临顺着崔兰因如绸的长发抚摸,不再言语,只是?目光错也不错地凝在她?的身?上,一寸一寸地扫过?。

就好像巡视自己地盘的野兽,目光幽幽,不肯放过?一丝一毫、任何角落。

崔兰因被他盯得后颈发凉,身?体发颤,寒意源源不断灌进了她?的脊骨,渗入了她?的血肉。

就当?她?以为萧临会剥掉她?衣服时,就听萧临开口道:“说的也是?。”

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崔兰因感到疑惑,悄悄睁开眼,想偷偷打量萧临的脸,谁被抓个正着,撞入萧临的视线。

萧临朝她?微微一笑。

崔兰因就是?再迟钝也能发现长公子脸上的笑容有些不一样。

像是?勉强扯出来?的一张温和?的皮,极力想盖在脸上,却没?有完美掩饰下面阴暗可怖。

“盈盈,怎么了?”他弯了下眼,温和?动情地抚摸着她?的脸,那凝着她?的浅色的瞳仁如清泉荡漾,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水而出,向她?扑来?。

崔兰因马上摇摇头,埋头躺下。

手掌下的心脏却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是?错觉吗?

感觉萧临想把她?狠狠嚼碎,然后吞掉。

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让她?差点就想吻上去。

她?简直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