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灵魂在年轻孩童健壮的身体中苏醒。所以,那些医生才会关注孩子们的“体质”,因为……因为年长者需要一个足够健康的容器来盛放自己的灵魂。
是这样吗?他问自己。这个猜想是可能的吗?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可怕的想法,感到自己异想天开,却又意识到这当然是有可能的,只是他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直到他望见乔纳森梦中的形象,以及他那偏激的、怕死的本质。
这是凌晨四点的拉米法城。他再也没法陷入沉静的睡眠,只能这么睁着眼睛,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等待着天光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六点多的时候,西列斯起了床,也将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暂且忘掉。
周一的上午,他得先去一趟达尔文医院,帮布莱特教授处理一些出院的事务。
布莱特教授上个月摔了一跤,把脚崴了,好在不是什么大事。他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伤养得差不多,就打算出院,回归教职。
过去这段时间西列斯去探望了他好几次,感到布莱特教授这一次摔跤的确没让他伤筋动骨,但是也的确让布莱特教授意识到自己年事已高。
他不止一次流露出这个学年结束之后就打算退休的想法,西列斯仔细地想了想,十分理智地认为这可以说是一个好选择。
不管怎么说,布莱特教授也确实到了退休的年纪,特别是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他完全可以在这个时候去享受愉快的退休生活了。
布莱特教授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似乎越发将西列斯当做他的孩子,时不时还慈祥地拍拍西列斯的手,让西列斯感到怎么说,以往那个严格暴躁的布莱特教授,好像也慢慢接受了岁月的洗礼。
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感触。
西列斯在上午将近八点的时候抵达了达尔文医院。护工已经将东西整理好,不过布莱特教授还在慢吞吞吃早餐,瞧见西列斯就笑眯眯地说:“早上好,西列斯。”
“早上好,教授。”西列斯说,“您的病历本呢?我帮您去办出院。”
“哦,在这儿。”布莱特教授将其递给西列斯,并且说,“终于要出院了。我十分想念家中那柔软的床铺,而不是这该死的……”
他打量了一下病床。
然后他说:“冷冰冰、白惨惨、硬邦邦,稍微一动就吱嘎吱嘎的铁架子!”
西列斯差点被这语气逗笑。他努力保持着平静,只是说:“今天晚上您就可以睡在自己心仪的床铺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