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了解;就算人们在旅途上受到帮助,那也是十分少见的一种情况。

因此,在阴影纪,在李加迪亚突然消失之后,人们也没能产生一种明确的意识,即这位神明与祂的信徒,像是突然从他们身边失踪了。

但是李加迪亚失踪这件事情,对于这个部落以及信徒而言,是宛如晴天霹雳一样的事情。

多少人为此陷入绝望,并且踏上一场无望的旅途,妄图能够寻找到他们信仰的神明。无数的信徒在这一时间段失踪,最后,部落曾经的热闹场面也烟消云散。

琴多带过来的这份资料,是以手稿、日记、谈话录、传记等形式记录下来的文字。这些记载大概率始终保存在普拉亚家族,不为人知也不见天日。

但是现在,这些文字被擦拭掉灰尘,被重新整理和翻阅,就这么平静地、宛如从过往的时光中浮现出来一般,展现在西列斯的面前。

他瞧见了悠久过去,许许多多的人信徒、诗人、旅者、普通人对一位旧神的情绪和议论。那情感如此鲜明地浮现在字里行间,仿佛城市未曾衰老、时光未曾流逝。一切如同往昔。

……在李加迪亚失踪之后,祂的信徒们也分崩离析。

其中一批踏上了寻找李加迪亚的路途;其中一批醉生梦死,陷入了近乎绝望的死亡深渊;其中一批以一种浑浑噩噩又或者自我安慰的态度,继续往常的生活,期盼着有一天,李加迪亚能回来。

而又有一批,他们同样踏上了寻找李加迪亚的路途,但是他们的目的与前面提及的那一批不太一样。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塔乌墓场。

……塔乌墓场。这就是李加迪亚的“乐园”。

从这份回忆录上的文字来看,在帝国纪、阴影纪的那个年代,“神的乐园”这个概念其实并不令信徒感到陌生。甚至于,有不少信徒本身可能就去过、或者将要去到那个地方。

而塔乌墓场就是李加迪亚的信徒“将要”去到的地方。

因为那里收容着死在异乡的灵魂。

读到这里,西列斯才恍惚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初《诗人的命运》这本书中记载的,奥尔德思·格什文与那名贵族的谈话中,这位诗人提及了“神的乐园仅仅收留那些死在异乡的灵魂”。

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在奥尔德思写下的诗中,坟墓是与异乡、爱人脱不开关系的意象。

因为李加迪亚的乐园就是如此要求的。因为李加迪亚的乐园是塔乌墓场。

想到这里,西列斯不由得产生了一个疑惑。

塔乌墓场收容死在异乡的灵魂。但说到底,那不还是与死亡相关的事情吗?死者的灵魂……这难道不是死亡与灾厄之神撒迪厄斯的力量范畴吗?

异乡、死亡。这难道还有一个优先级的问题吗?

在西列斯看来,不管灵魂是否死在异乡,那都是一名死者。换言之,那就是撒迪厄斯的神格所在。在这种情况想,李加迪亚不就相当于是在抢夺撒迪厄斯的所有物?

这么多年来,撒迪厄斯就不会在意这些从祂的手中溜走的灵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