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王举杯。

“写什么?”源悦鹏也喝了一口后问道。

“离职申请。”王延洲道。

源悦鹏倒酒的动作停顿。

旁边四班班主任脸上的笑容也停滞。

“说好了四年。”王延洲淡然道,“今年都第五年了。”

“急什么”源悦鹏继续倒酒,“不是说好了到时候一起走?”

“就是。”四班班主任也道。

“快撑不住了,弄伤学生就不好了。”王延洲道。

源悦鹏倒完酒举杯的手再是一顿。

他酒倒太满,撒了一手。

四班班主任嘴唇张了张,半天才憋出一句,“古家那个杨洪是不是也差不多了?他好像也拒绝食用作物。”

很多人都拒绝食用作物。

特别是前线退下来的。

长期食用作物能一定程度压制狂暴,但也仅仅是压制。

对很多人来说,与其连累家人倾家荡产的苟延残喘,还不如享受完人生最后一点时光后风风火火地走完最后一程。

至于去赌那点几乎不存在的治愈可能,在彻底狂暴之后被关起来吃喝拉撒都在一个笼子里,那就更是绝不可能。

“嗯,他比我早半年。”王延洲道。

杨洪和他同期,不过两人一个在古家一个在清家,所以没怎么打过照面。

他之所以知道杨洪,还是因为当时他们和四大家另外两家里另外两个人总是被放在一起讨论。

他们都是那个年代那批人里的佼佼者。

说来也巧,同一个时代的他们就像约好了似的在同一年里先后感染狂暴三个。

“许家那个呢?”四班班主任问,“好像挺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

“死了,去年死的。”源悦鹏道,“他没退,一直在前线,去年有一次清剿活动他跟着去了,然后就没再回来,好像是发疯跑了。”

四班班主任嘴唇再张了张,这次没能憋出话来。

“许家没让把消息往外传。”源悦鹏到。

前线本来就吃紧,狂暴的事又一直没得到解决,不压着点容易造成恐慌。

吵闹声中,三人安静。

“那你之后准备去哪?”片刻后,四班班主任打破沉默。

“清家。”王延洲道,“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

斯荻军事学院在前线有个外号,叫养老院。

因为在前线感染狂暴的人,很多都会选择在人生的最后几年来这边就职个三五年,然后再在控制不住前回去,做最后的了结。

“再等个半年呗,到时咱俩一起。”源悦鹏道,“路上也热闹。”

王延洲张嘴,正准备再说点什么,什么人就撞向他们。

三人回头看去。

楚易已经从饭店另一边喝到这边,“怎么不喝?我可是难得请客。”

三人对视一眼,没搭理。

明明就是走公账。

“对了,你们听说大六学长了吗?”四班班主任生硬地改变话题,“好像是最近挺火的一个种植主播,说是二十棵番茄苗就收获了二十多斤小番茄。”

“二十棵番茄二十多斤的产量?”源悦鹏看去。

“嗯。”

“你哪听说的,做梦吧?”

“我去食堂时听四年级学生说的,好像是从什么热搜上看的”

学校。

听见开门声,书桌前的清霁月回头看来。

看清的瞬间,他动作明显顿了下。

童湛言低头,他怎么了?

看见自己那一身新衣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童湛言笑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