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野或许此时还无法用伏野来称呼他。

男人仿佛回到了楚长酩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样子,漠然、冰冷,身体强壮却眼神空洞,整个人都死气沉沉。

当楚长酩停在他的笼子外面的时候,男人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

楚长酩打量了他一下,发现果真如同伏野所说,他的老板不喜欢调教他手底下的奴隶。

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谄媚地走过来:“先生,您看上这个奴隶了?”

楚长酩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头,说:“脑袋上顶着的东西倒是有趣。”

老板眼睛一亮:“您说对了!这耳朵可灵活可好玩了。”

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下,“在床上还可以当情趣道具玩呢?”

楚长酩默了默,然后说:“是吗?”

老板只当他好奇,就忙不迭解释:“是,这家伙的耳朵特别敏感,说是揉两下就能高潮。”

楚长酩点点头,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有名字吗?”

老板福至心灵地说:“没!没有,您想取什么名字都行!”

楚长酩看着这个一直沉默着的男人,轻声说:“那就叫伏野吧。”

伏野猛地抬头,灰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楚长酩。

楚长酩微微笑了一下,他对着老板说:“价钱呢?”

老板说了个在楚长酩可接受范围之内的价钱,不过花了这钱,恐怕接下来一段日子,楚长酩的生活都是紧巴巴的。

但是钱不重要。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不是很需要钱。

老板往伏野脖子上加了个锁,把解锁设定成楚长酩的指纹,又给了他一个遥控器,之后才把伏野放出来。

老板又把伏野的一些私人物品给了楚长酩,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男人高大健壮的身体一旦舒展开,真让人不由得咋舌,称赞其壮硕的肌肉和强健的体魄。他这身材高大得令人心生恐惧,只是站在那儿就投下一片阴影。

他还是那副漠然的样子,眼神直愣愣地发呆,好像外界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一样。

上个循环的时候,楚长酩有一次和伏野聊天,提及伏野的过去。伏野不遮不掩地大概讲了讲。

如果说出去,大概是那种会让心软的人十分同情的人生。

父亲抛弃,母亲把他卖给奴隶贩子,被用金钱衡量人的价值,却又不停地被退回,从老板眼中的香饽饽变成鸡肋。

楚长酩听得出,最初的伏野是莽撞且凶悍的,而此后遭遇了奴隶主的磋磨,才变成现在这么一副漠然封闭的样子。

楚长酩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买下伏野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领着沉默的伏野往外走,在路过地下酒吧的时候又被这群人嘲笑了一遍,纷纷问楚长酩有没有能力满足伏野。

我可去你妈的吧,这都两个循环了,还说一毛一样的话。

楚长酩面无表情地带着伏野离开。

他看了看附近的商店,带着伏野进了一家甜品店,点了两个小蛋糕,分别放在自己和伏野的面前。

楚长酩今天还没吃到糖,有点心焦。但目测短时间内买不到糖,就只能用甜品垫垫肚子了。

他用勺子挖了一块,尝了尝,然后叹了口气。

不好吃。

不是难吃,但不好吃。

他勉勉强强、一小点一小点委屈巴巴地吃着。

伏野看着这场景,神情有些恍惚。

他忍不住开口说了与楚长酩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我可以为您做甜点。”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楚长酩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