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斯的个头很高,他的骨架也很大,这些优越的条件都让那一身深黑色的军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无比契合,银色的排扣,他的胸前还别着一枚从火焰中冲出来的雄狮徽章。
肩章的流苏垂落着银黑色的穗条,长长的披风逶迤垂地,走动间,里面猩红色的内底犹如翻卷的海浪一般在漆黑的长靴侧边涌动,猎猎生风。
现在的厄尔斯一扫之前的颓唐,曾经压抑的锋芒重新显露出来,虽然脸还是同一张脸,但把头发束起扎在身后以后,厄尔斯那较高的眉骨和深邃的五官轮廓没了碎发的遮掩,锋利张扬的气势尽显无遗。
看着这样熟悉又陌生的厄尔斯,裘音忽然有一瞬间的恍惚。
曾何几时,厄尔斯也是这么一副张扬而又桀骜的模样。
当年他是整个军部最璀璨耀眼的一颗将星,平民出身,却能凭借着自身的天赋将所有质疑他的人给打趴下,他狂妄,他嚣张,他和他所带领的军团都是军部里面最出格的存在。
彼时的厄尔斯正是一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他打赢了无数场胜仗,帝国的无数公民都为他疯狂,称他是平民之星,说他的人生是拿了逆袭的剧本打脸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他有能力,有名声也有军功,距离元帅之位也不过是一步之遥。
然而厄尔斯崛起的速度得有多快,后面他从神坛跌落下来的时候就有多痛。
一夜之间,曾经人人赞颂的未来之星就变成了喊打喊骂的过街老鼠,他拼命自证自己没有强迫过那个向导,更没恼羞成怒想要杀死对方,他是喝了下了药的酒才会导致精神力失控,但现场没人愿意相信他。
他们看见的是他发狂的丑态,是那个可怜又柔弱的向导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证据确凿,人账并获,他被剥夺了所有的职务,在众人厌弃、畏惧的目光中,刚刚堕化为黑暗哨兵的厄尔斯被关进了军部的监管所,说是防止他会再次精神力失控伤人,但实际上,谁都知道厄尔斯是被放弃了。
在他的声名最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位只差一步便能打破历史的平民将领却身陷囹圄,成了人人唾弃的阶下囚。
甚至官方都没能给出个适合的说法,案件就草草了结了。
等到裘音再次看见厄尔斯时,他已经是那副阴鸷颓靡的模样了,昔日的傲气仿佛被磨平了一样,整个人的气质都沉郁了下去,就连在行事说话的时候他也不自觉地就会带上了几分病态般的偏执。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他像是一个不正常的疯子,甚至连裘音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现在换回了军装的厄尔斯却像是回到了他之前还没出事时的样子。
不,不对。
还是有些不同的。
没出事之前的厄尔斯虽然出身常常被人诟病,但他自从到了军队之后就如鱼得水,人生像是开了挂一样突飞猛进,那时候的他周身骄傲肆意的锐气耀眼得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而现在的厄尔斯却变了。
他变得收敛从容了,如果说以前的厄尔斯就如太阳般张扬耀眼,那么他现在就像是一片幽然沉寂的深渊,稍不留意,就可能会有被吞噬进去的风险。
.....这些年的挫折终究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裘音缓缓垂下了双眸。
“阿音是看我看呆了吗?也是,我都好久没穿过这身衣服了。”见裘音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厄尔斯笑着主动走到了床边。
只不过还没等厄尔斯靠近,趴在裘音身上的帕尔就不悦地朝着自己的主人吼了一声。
它顶着那张大大的狮脸挡在了厄尔斯和裘音的中间,身后那根缀着小绒球的尾巴更是占有欲十足地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