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再多几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考虑好了,方方面面。
“那我陪你……”他说。
“看病还是辞职?”她笑问。
“都可以。”他回答。
她万分现实,说:“看病可以,但辞职,你根本不可能像我这样说走就走。你合伙协议怎么签的?现在换所,客户和项目都能带走吗?剩下传媒娱乐组的人怎么办?”
周其野说:“这不重要,都是可以解决的。”
言谨却道:“但是没必要,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就把我们捆绑在一起了。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什么承诺,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承诺,更不想看到你牺牲事业来向我证明什么……”
对面没说话,她再次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还有,我还想说,”她又开口,“我的意思不是拒绝,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hell or high water。八月份,我在洛杉矶等你,好吗?”
【60】
这一问,没得到好或者不好的答复。
周其野只是说:“你在家等着我回来。”
那天傍晚,他下了飞机,打车到东昌路小区。
言谨当时正在床上蒙头睡觉,朦胧醒来,门铃应该已经响了一阵。
她去开门,看见门外是他,外套上沾着细细雨珠,风尘仆仆的样子。虽然上午就跟她说过他会来,但看见真人,她还是有些意外。
“你北京的工作怎么办?”她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提醒:“你已经跟我提离职了。”
她笑了。自然明白这言下之意,在他这儿,她的离职流程已然开始。自此,关于工作的事,她不能问,他也不会讲。
他拖着箱子进来,关上门脱掉西装扔到一旁,拥抱穿着法兰绒睡衣裤的她,再一次深深呼吸她身上的味道。房间里窗帘没拉开,幽暗而温暖,他们像是藏身在一个桃源中的洞穴,再无人知晓,也无人打扰。
她说过不要他搞特殊,结果却是更特殊了。
那天晚上,他在她家阳台上开电话会议。她隐约听见他向对方致歉,说是家里人生病,所以临时赶回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