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出,那边隔了会儿才又来了一条:确实,你跟我吃饭也没什么?

她看着,竟品出些玩笑的意味,似乎近了那么一点,又或者是远了。

她没再多想,直接问:交换证据你会去吗?

他也直接给她回过来:法院见。

【73】

说服射月公司加入诉讼,其实也是有个过程的。

虽然戴左左是创始股东之一,现任CMO,负责市场方面的高管。过去《射月计划》也曾发生过产品著作权方面的诉讼,都是他直接在跟。但现在公司规模变大,投资人也多了,这种事不是他一个人可以拍板的。

与戴左左初步沟通之后,言谨过去开会,面对管理层和法务团队,现场阐述诉讼策略。

射月公司的总部早已从市郊搬迁到了市中心,科创园里单独的一栋楼。除去几处大幅Moonie涂绘,室内装潢简洁成熟,并没多少游戏风,会议室里的气氛也是相当认真的。

公司内部律师开场就表达了忧虑,怕打官司战线拖得过长,付出与收益不对等。

言谨对此不可能给出任何保证,索性先举了个最极端的反面例子,说:“您担心的情况,是不是就像那个著名的案例,乔丹鞋的商标争议?”

“对啊,做知产的没有不知道的吧?”内部律师笑,“那案子原告方面提交了几万页的证据,从一审起诉到二审上诉、申诉、再审,先后经历两次败诉,总共刷了200多个案号,官司拖了十年,最后判下来的赔偿只有三十来万而已。而且,直到现在,被告还继续用着原本那个商标图案吧?”

言谨听着,并不着急,只是阐述自己的观点:“首先要明确一点,我们诉全源的这个案子跟乔丹案有根本上的不同。乔丹案中,原告诉的是中国注册商标侵犯外国人姓名权。而全源案正好相反,被侵权的Moonie本身是注册商标,著名IP形象。其次,学法律的人应该都听过这句话吧?诉讼的意义往往不在于判决结果,而是过程本身。”

内部律师当然知道是设问,笑看着她,等她解释。

言谨于是说下去:“乔丹案或许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确实,官司拖了十年,原告经历两次败诉,最后得到的赔偿以及合理支出只有区区三十五万。但是,您别忘了,那个案子的被告其实从2011年开始就在准备上市了。如果不是因为这场诉讼,他们早就已经成功IPO。而现在的结果是品牌整体形象滑落,上市计划告吹。他们确实赢了判决,但是输了市场。”

“所以呢?”内部律师又问。

言谨回归本案,说:“所以,射月公司不必担心诉讼战线拖得过长。全源,以及他们的境外母公司,也正处在推AI新产品的重要时间节点,同样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他们的代理律师是至呈所娱乐传媒组的,这个道理不可能不懂。”

内部律师笑说:“可乔丹案的双方代理人也都是红圈律所的律师啊。”

言谨也笑,说:“我就是至呈那个组出来的,对对方还算有些了解吧。”

内部律师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暂且放下这个问题,换到下一问:“但加入诉讼对我们公司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言谨又再举例,说:“我们还是看乔丹案的例子,知产圈内有句话,一个乔丹案,半部商标法。这个案子成了著名判例,最高法为此出了司法解释,不夸张地说彻底改变了商标领域曾经的一些普遍做法。以此为鉴,更多拥有著名IP的权利人想到各种衍生商标的注册,真正想做大的公司也会为了避免争议不去走蹭名牌的捷径。全源案,或许也可以起到同样的作用,不是吗?”

除去内部律师,在座的还有公司的几位高管,戴左左也在其中。

但话到此处,她并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