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倒是给他们留了颜面。
投机取巧却又不敢舍命一搏,便是给这等人再多机会,也是无用之举。
不过这苏奕鸿……齐云天暗暗皱了皱眉,世家与师徒一脉轮番上阵,皆是溃不成军,足见其棘手。那等力道体魄再加之避难珠等法宝,实难伤之。更勿论其背后就是阵门,随时可以退入其中用药调理,达不到多少削减其实力的目的。如此虚耗下去,只怕会给洞府里那几个元婴修士喘息之机。
“还有哪位师弟上前,欲那苏奕鸿相斗?”齐云天环视一圈诸人,平心静气地开口。
“张衍在此,劳大师兄久候了。”
高处传来一声疏朗笑声,所有人抬头看去,但见一天流云间一袭黑衣猎猎翻飞,似一笔悬锋墨意,利落而凛然。张衍自远处迢迢而来,剑光加身,带着千军万马也未必有的浩荡与傲岸,又有从容得宛如雪夜访戴。
齐云天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所有情绪沉到深处,只剩下晕开的笑意:“张师弟到得正好。”
张衍拱手一笑,转身化作一道剑光撕破阴霾,往阵中去了。
“这就是大师兄选中的人吗?”古原在一旁抚须点头,“此子丹成一品,更有一份万人之上的自信,当真是不错。”
“心性资质万里挑一,确实是极好的。”齐云天的目光追寻着那道剑影入阵,“这是师徒一脉之幸。”
白发老道长吁出一口气,不觉揶揄:“这也就是我如今无望大道,才能看得清旁人的好。换做年轻时候,见到这等优秀之辈,岂不得气得饮恨自杀?”
齐云天略微笑了笑,注目于前阵的目光却并不如何轻松。张衍姗姗来迟,却不知是做了何种准备?明明知道那个人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又不得不在心头记挂一笔。阵中苏奕鸿一枝飞箭激射而出,却被张衍并指如刀,夹住箭身。他看着张衍将箭矢在手中一转,随即折成两段掷还给苏奕鸿,又觉得自己其实更相信他一点才对。
张衍的斗法,在大比上他便已然见识过了,可惜与杜德那一场却因中途离席,不曾得见,只能从范长青后续的讲述中听出几分针锋相对。
虽隔得远,齐云天却能从四面八方的气机中准确地分辨出张衍的招数,剑光纵横,仿佛已是见血,当是张衍的剑丸斩过苏奕鸿法身。随即便有更加汹涌的气机磅礴而来,隐约可闻苏奕鸿一声大喝。
“大师兄以为此战如何?”古原不似齐云天那般气机敏锐,望着远处一团光影明灭,面露凝沉之色。
齐云天眼见着张衍在苏奕鸿一击之下纹丝不动,不觉微笑:“旁人不好说,不过若是我这张师弟,自当是手到擒来。”
古原一怔,只觉得能得齐云天这般评价的人,仿佛还从未有过:“大师兄此言未免……”
未免如何还未说出口,远处阵中便传来几声轰隆巨响。但见张衍不知施展了何等手段,数十道苍黄光华从天而降,砸得那苏奕鸿口吐鲜血,金冠上那颗避难珠碎去的同时,那乌龙摩云棍也脱手而出,飞落在一片茫茫云烟间。
“这……这便胜了?”古原有些瞠目结舌,好在四周如他一般反应的大有人在,倒也不显得多么失态。
齐云天垂下眼,一颗心这才稍安,抿出一点得体而端方的微笑:“不错,这便胜了。”
张衍破了旗门,暗遣苏亦昂入得地宫探查一番后,始知苏氏五位元婴真人皆灭,拼死一搏挪走了那真龙之府。此时阵法已破,深津涧又再无能人主持,千余名溟沧弟子杀入,斩草除根也不过就在半日之内。
他自然不稀罕去分抢那些小功德,如今苏奕鸿已由他在众人之斩杀,大局已定。他顺手替路过的几名弟子拓了条道,便从深津涧飞遁而出。
一出洞府,他便远远地看见了齐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