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谁知齐云天眼下竟给出了这等差事,偏偏还无从拒绝,只得领命各自去了。
不动声色支开了他们,齐云天心中一哂,转而撤去山水阵图,手中捏诀,画出一道苍青色的法符来。但见深津涧上的浓雾倏然间凝定不动,他便知时机已到,将法符拍出。身侧古原亦是一喜:“大师兄,几位师兄已将此阵运势止住,此时正可动手!”
齐云天凝神一引,将气机震开,霎时间四面八方所有阵旗一并被唤醒,飞出千万道璀璨金光,如箭雨般激射入阵。
那些光芒撞在迷雾之上,如同敲锣打鼓一般接连不断。齐云天挥手便是一道水幕镇在旗台四周,以免此间余力波及道行较浅的弟子。他看着那一片片炸开的光华,掐算了一下时辰,根据得到的消息,苏奕鸿已是回到了深津涧,想来等这回龙蛰蜃阵不稳时,此人也该露面了。
想来苏氏那五个元婴真人也知大难临头,唯一的转机便是让苏奕鸿拖住时间,他们抓紧解开禁制,放手一搏。
齐云天手上法诀变换,千万金光受他指引,集结成一束。先前那一番攻伐试探,已经足够他看出此阵生门所在。那金光盘绕纠缠,如同利刃猛地斩落西北方,深津涧上一片凝固雾气却似顶着一层格外坚固的外壳,与之相持不下,内里隐约有光华明灭。他仍旧从容,弹指又是一道法符飞出,金光霎时大盛,只闻得一声轰隆巨响,一座出入门户自云遮雾障间显露出来。
众弟子脸色皆是一喜。先前请战的几名世家弟子脸上神情一动,却还是咬牙忍了片刻观望。
齐云天淡淡一笑,环视左右,替他们下了一剂狠药:“生门已开,众弟子如有能斩破旗门者,我当上禀掌门,记他一个上功。”
当下立时有三人站出,一拱手,也顾不得更多礼数,领着十几个玄光弟子径直飞去。
用这几个世家弟子钓钓那苏奕鸿,大约还够分量。
他端坐于云水榻上,遥遥只见一个魁伟身影手执长棍出现,果然是那苏奕鸿。齐云天好整以暇地观望着对方脸上的狰狞表情,目光最后落在了他手中的法宝上:“乌龙摩云棍……难怪有恃无恐。只怕还有后手。”
阵中局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阵台前的弟子各自伸长了脖颈想要努力看得分明,皆是无果。唯有似齐云天这般的元婴境界才能感觉到内里气机争斗之汹涌,三名弟子甫一靠近生门,便有一人当先死于苏奕鸿棒下。剩下两人急转而逃,转眼就被苏奕鸿追上,各自一棒打做模糊血肉。
这次千余名溟沧弟子俱看得分明,望着那横棍于阵门前的壮硕身影大惊失色。那苏奕鸿到底有几分本事,仗着一身力道与法宝加身,独自一人便敢叫阵溟沧上千弟子。
“倒也有些胆色。”齐云天略赞了一声,“我听闻苏奕鸿灵根天生,自母胎中便用玉液浇灌,金药滋养,苏闻天言说他不及此人,十有九败,今日看来,此当非虚言。”
“此人难取,需以得力弟子上前围攻。”古原与他曾有过一些交情,当下闻一知十,立刻点头附议。
世家当中登时又有人站了出来:“大师兄,此人杀我族弟,请师兄允我前去报此血仇!”俨然是一脸义愤填膺之色。
齐云天识得此人,乃是吴氏子弟,倒也毫无介怀:“原来是吴师弟,苏奕鸿修为不凡,师弟此去却太过凶险,不妨再选得之人与师弟同往。”言罢,世家之中立刻又上前几名别家弟子,言道要一并前往。
那几位洞天派来的元婴修士已被他遣去镇压四角,如今无人替这些急功近利之辈看清局势,倒是方便了他拿他们试探苏奕鸿的根底。
“大师兄怎让他们前去?”古原见这一行人入阵,不觉低声询问。
齐云天望着这位无缘结婴的师弟,初入山门时,各自年少,如今却已变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