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怎么会都知道周氏的事情?

戚掌门倒也记得丕矢宫坛上听得的那段八卦,随之附和:“温真人所言极是,渡真殿主器宇不凡,风采出众,如今与周氏旧缘已断,若能再寻一良配,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张衍瞥了一眼身边若无其事的齐云天。

后者目光放远,仿佛忽然对远处的风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张衍轻咳一声,索性向温青象正色道,“温真人的好意张某愧领了,只是张某早已心有所属多年,实在无意于此。”

倘若对方拿“一心向道”为借口,温青象倒还能争取一番,谁知张衍张口就是一句“心有所属”,反倒砸得他有些不知所措:“原来还有这样一桩缘故……这,也不知是哪位道友有此殊荣?”

旁边席位上的庞真人与沈梓心嗅到了八卦的气息,也不觉观望过来,听得格外专注。

齐云天终于不能再假装事不关己,转头看了张衍一眼:“渡真殿主。”

张衍顶着那告诫的目光面不改色,继续义正辞严:“张某身是溟沧弟子,又忝居渡真殿主之位,自然已经心属山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温青象一时震惊于对方的觉悟,半晌才憋出一句:“渡真殿主实在是……克己奉公。”

第697章 【尾声】明夜相逢处【7】

因人劫始休,不日诸派便要开始整顿,以备前往天外,是以一场筵席不过一日就有人率先告辞,回返山门。齐云天与张衍同戚掌门叙旧一番,讨论过几句前往天外之期后,也随之离开了白云台。

天色初时晴朗,回返至溟沧的途中便生出几分暗沉,云翳如同一层灰蒙细软的纱,无声无息地滤出一场雨来。

二人沉默而随意地漫步于龙渊大泽的浪潮间,任凭细雨如织,氤氲出清寒雾气。

“下雨了。”这么走了许久,远处的浮游天宫依旧宛如一个无法抵达的影子,于是张衍顿住脚步,终于开口,“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齐云天随之驻足,青色的法衣在风中起落。

张衍笑了笑,伸手接住一?g微凉的雨水:“齐真人乃是四海真水之相,如今修为愈发精深,一念忽起而风雨随动……便是想瞒什么,只怕老天也要先替你漏了馅。”

齐云天静静地望着远处那轮廓模糊的高塔,最后终于轻声开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有些话或许是该同你说上一说,我也只会说这一次。”

“愿闻其详。”张衍洒开手中的雨水,转身认真地注视着他。

齐云天的目光始终放得很远:“与魔宗六派的恩怨,自今日一宴后,便算是到此为止了。他日同去天外,玄魔既为一家,也无所谓因为往日一点不打紧的过节而再生龃龉。”

于是张衍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你是想说当日丕矢宫坛魔宗咄咄相逼之事,便要一笔勾销吗?”

“要说咄咄相逼……其实那时谁不想坐收渔利?”齐云天无谓一笑,仍是端然安定的模样,“那时我时间不多,一心求死,他们若不曾咄咄相逼,只怕我也难以周转局势。”

“……”张衍阖上眼,忽然不置一词。

“我说了,有些话今日说过后,往后便再不会提。”齐云天并不意外他的沉默,“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作为上极殿副殿主,其实这些话原本是不当说的,但作为齐云天,我总归该同你说上一说。”

张衍撤去法力,任凭雨水落在额头与身上:“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来惭愧,当年十六派斗剑的时候,一心想的也尽是求胜,而那时临到终了,反倒是失了心气,一心求死。祖师伟力一事,我原是想瞒你到最后,待得人劫过去……原也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