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眼下这个教他无所适从的字眼。
“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好在齐云天已经习惯了以八风不动的姿态见招拆招,“我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他略显笑了笑,目光不易觉察地自张衍脚边一块圆滑的鹅卵石上扫过,“这等事情,按照你们人类说法,若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擅自做主?”
“……请问你还活在哪一年的封建余毒?”张衍默默扶住额头,随即才想起来追问,“那你刚才是要问我什么?”
齐云天将眼中的审度藏得极好,彬彬有礼地一笑。这里是江边,近处便是源源不断的活水。他拢在袖中的手指稍微动了动,江面上便无声地荡开一片波澜。
张衍对此毫无察觉,见他迟迟没有开口,索性就要站起身走近两步去与他攀谈。谁知刚一起身,脚下便是一滑,整个人猛地向后边的江里栽去。他努力想稳住身形,却有几股莫名其妙地力量一把将他拖入了水中。
这次轮到齐云天一愣,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虽然决定要试探一下这个人类,但刚才并不是他动的手。
齐云天看着那逐渐归于平静的水面,终于意识到不对,毫不犹豫步入水中。
冰凉的江水贴着肌肤流淌,齐云天难得找回了几分熟悉而畅快的感觉。水里昏黑一片,他自沉浮的大袖中取出一枚明珠,照亮四方――水里已是不见张衍的影子,更深处依旧是冷沉一片,感觉不到丝毫有人挣扎的波澜。
他也不多做耽搁――天知道一个人类能在水下坚持多久――一枚青枝祭出,直扎入水底,钉住了整条江的流动。齐云天随即从静止的水势中感应到了几股妖异的力量,眉头微皱,径直赶去。
哪怕是龙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从不知道这条江其实远比机械探测出的要深。它的更深处被一层无形的禁制阻隔,欺骗着人类的眼睛。而这些却瞒不过齐云天的眼目,他诞生于溟沧海的最深处,生来便与四海之水呼应,水中的一切都瞒不过他。青年翻手拍在那层虚无的屏障上,雷厉风行地一催法力,将其震碎。
“啊呀!”
几声女子的惊呼响起,怖惧于那突如其来的伟岸之力,鸟兽作散。
明珠所照之处,将那几人的身形映得分明。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各个妆容艳丽,黑发如水藻般散开,只是美人的身段自腰身以下便收为鱼尾,细腻的鳞片光泽流转。竟是几尾安栖在此处的鱼姬。
齐云天之前便已猜到了大概――山海界诸方异族可称“神”与“灵”,泉台六域所生之物当称“魔”与“鬼”,而生于人世却非人者,便为“妖”与“怪”。正如自己面前这些鱼姬,便是江中鲤鱼通灵得道所化。
“龙!”看起来为首的那个鱼姬大约便是她们的族长,鱼尾鳞片上的纹路最是繁复。她一眼瞧见齐云天袖上的衣纹,不觉大惊。她自然能感觉到来者不善,却不曾想竟是这般高远的存在。躲在她身后的另外几人也不由睁大眼,好奇而惶恐地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我无意打扰诸位,只是来讨要一人。”齐云天神色平静,口吻却毋庸置疑,“还请将刚才那个落水之人交予我。”
“人?”鱼姬一愣,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姐妹,见她们纷纷摇头,不觉有些奇怪,只得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触怒了这尊大神,“龙君可是误会了什么?我等在此安分守己多年,从来不曾捕食过人类。”
齐云天也不多说,笑了笑,向她一拱手:“那就冒犯了。”
鱼姬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只觉四面八方的水都发疯似的搅荡起来,一股强横的力量从自己身边擦过,一把从后面的水草丛拎出了什么。她突然想起一事,可惜来不及阻拦:“诶,龙君恕罪,那是……”
齐云天追着张衍的气息一路而来,早已感觉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