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热得将T恤撩到胸口的年轻人正戴着耳机蹲在路灯下,摇头晃脑哼着不着调的曲。他忽然注意到自图书馆走出的吕钧阳,赶紧站起身,将衣服整理妥当,捎带抹了一把头发,努力让自己显得仪表端正:“大师兄。”
“你怎么来了?”吕钧阳自他身上收回目光,沿着梧桐小路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罗沧海摘下耳机,忙不迭地跟上:“我听老师和我叔叔说最近不安全,要小心,我就来接你了。”
“不安全?”吕钧阳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罗沧海点点头:“说是隔壁学院这两天失踪了好几个人。”
吕钧阳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更不应该到处乱跑。”
罗沧海嘿的一笑:“没关系,大师兄你放心,我打架可是一把好手。”说着装模作样比划了几下。
吕钧阳看着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不作任何评价。
“真的,大师兄,你别不信。”罗沧海振振有词,“我可是跟着我叔叔练过的。”
“罗先生不是搞房地产的吗?什么时候专攻跆拳道了?”吕钧阳面无表情地开口。
罗沧海一噎,随即拉扯了个由头掩饰:“你别看他现在是搞房地产的,以前他可是专门收房租的,不会一点拳脚功夫怎么行?你别看他现在挺和气的,发起脾气来可凶了。”
罗梦泽刚打出一张幺鸡,忽然没忍住,又打了个喷嚏。
麻将桌上剩下三人纷纷转头盯着他。
罗梦泽接过桂从尧递来的纸巾道了声谢,下家的渠岳随手跟了张牌。
“啧,胡了。”
对面的男人把牌一推,拿起冰啤酒洋洋得意地灌了一口,拍了拍桌子:“拿钱拿钱。”
――在这间茶楼的高档雅间里,男人是最格格不入的一个,却又偏偏能和他们打成一片,谈笑风生。他看起来约摸三十四左右的年纪,已不年轻,但很显然,中年危机的许多问题大发慈悲地避开了他,于是那张年轻时势必就已经是同龄男生公敌的脸如今已足够叫更多男人自惭形秽。
他把衬衣的袖子又向上挽了挽,拿起一旁的空调遥控器,就要把温度再降下来几度,随即想起什么,转头看了眼旁边的渠岳:“老鱼,空调对着你吹会把你吹脱水不?”
渠岳白了他一眼,甩了几张一百到他面前:“你们龙不是应该挺耐热的吗?”
“不一定,你看他下凡这么多年,可能已经把自己当人了。”罗梦泽在口袋里摸了一转,只摸出一张可怜巴巴的五十,于是转而掏出手机,在麻友的分组里找到“晏长生”那个名字,“我微信转你。”
桂从尧也跟着慢吞吞地发了个红包,感慨了一句:“最近热得邪门。”
“废话,泉台那帮子魔族三天两头往这边窜,邪火烧地,不热才有鬼了。”晏长生摇了摇空了的易拉罐,丢到一旁,“也不知道山海界那边在搞什么。”
“再让他们搅和一下,房子都不好卖了。”渠岳顺走了他旁边还没开的另一罐啤酒,自己先喝上了,“能不能体谅一下做妖的不易?不过老晏,今天下午有件事我觉得得给你吱一声,你心中有个数。”
“啥?哪支股要涨了?”晏长生倒并没有怎么引起重视。
“下午的时候不是北城区那边下了场雷雨吗?”渠岳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我本来开车去那边替老王八看房子的,结果瞧见了这个。”
晏长生拿过来一看――照片上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只是如果放大了仔细分辨,依稀能看到云层上似乎有一个巨大狰狞的影子。他目光陡然一冷,眼中有锋芒掠过,但随即就大大咧咧把手机丢回给渠岳:“你这个手机像素真是绝了,我估计你拿来自拍能把你脸上那些褶子都拍的一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