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师兄那里未曾见到你,还在纳闷,原来你竟是在此处。如何不同齐师兄一并上那第一峰?”
周宣正色:“小侄能得恩师授道已是恩典,断没有一味仰仗恩师而懈怠的道理。若连破阵那一关都无法闯过,岂非在大比上辱没了恩师的名声。”
范长青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不愧是齐师兄门下,你有这般心性,道途必能走得长远。”
周宣转头看了眼场中比斗,那一阵烟火剑光端的是叫人眼花缭乱。他口中微苦,面上仍是礼貌微笑:“却不知范师叔何故来此?可有什么需要小侄帮忙的地方?”
范长青笑道:“齐师兄有令,召师徒一脉各位洞天真人门下的才俊前去聚沙堆洞府一会,我这是来传话的。”
“那……”周宣顿了顿,终究还是没问出一些不自量力之语,转而道,“那位张师叔并非洞天门下,可在此列?”
范长青瞧了眼与杜德斗得不相上下的张衍,不觉暗自赞叹,随即道:“张师弟虽非洞天门下,但今日一番大显身手,足见其实力非凡,自然也是在齐师兄邀请之中的。”
周宣也望向场中,看着那胶着局势心思复杂,沉思片刻后向范长青一笑:“师叔想来还有旁人要通知,不如先行一步。张师叔这里由小侄等着。待得一会儿张师叔下场,小侄领他前去聚沙堆可好?”
范长青斟酌一番,到底还是点头:“那便麻烦周师侄了。”
聚沙堆位于十峰以北不远处,乃是一片河滩,江水汹涌,浊浪排空,滩上碎石淋漓,水间浪潮起伏。若换做往日,这里本该是一片大浪滔天之景,而随着齐云天缓步而至,那些磅礴大潮便被看不见的力量镇压下去,偃旗息鼓,静静地盛出天上一轮皎皎明月。偶尔清风徐来,月色起了波澜,便如水里开出了素白的花一般。
齐云天随手布了一座龙牙大舟悬于江上,施施然入内,弹指间便是一片宝帐熏光,十二颗明珠由金蟾啮住,熠熠生辉,照出满室通明。
他步上主位落座,看了眼一旁滴漏――距离子时不过只有半刻了。
他想起几位洞天传下的法旨,隐约觉得此番退让来得蹊跷,却不能完全领悟出其中含义,只隐约感觉到这风平浪静之后的暗流涌动。他思量也不过片刻,随即阖眼凝神,气机盘转于识海,确定张衍身上的坐忘莲并未发动,这才安下心来。
坐忘莲尚未临危而出,可见张衍对杜德足够游刃有余。丹成一品,果然是……果然是如何呢?他心中赞叹,却又不止是赞叹,仿佛欣慰有之,欢喜亦有之。
“劳大师兄久候,我等来迟了。”十来道气机落于飞舟上,陆续有人掀了帘子进来。为首的是洛清羽,身后跟着庄不凡,宁冲玄紧随其后,在后面便是其他一些化丹修为的弟子,皆是洞天门下。
“劳烦诸位师弟跑上这一趟了。”齐云天微微一笑,受了众人的礼数,“都坐吧。”
洛清羽转头向着庄不凡拱手一笑,让出左手位:“庄师弟请。”
庄不凡也不推脱,便在左手位率先落座,洛清羽随之在齐云天下手右边坐下。齐云天于主位看着这一番动作,笑意不变,向着宁冲玄道:“宁师弟也先坐吧,范师弟那厢想必迟些才到。”
宁冲玄拱手称是,在洛清羽身边坐了,将次一席的左手位留给了还未到的范长青。
齐云天素来不以三代辈大师兄的身份压人,此时虽是有洞天法旨要通传,也不会拘了他们的一时谈笑,当即也捡着今日大比的一些事情同他们先说了起来,在场的人都知道分寸,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心中俱有数,面上总归是一派其乐融融之景。
话语谈笑间范长青也领着些许同门到了,齐云天不动声色瞥过一眼,倒并不曾见张衍。范长青见齐云天目光,便心领神会,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