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能插手那魔相异变。”
他波澜不惊的眼中映着那片风云涌动:“劫数……所谓劫数,不过唯心而已。不计代价,溟沧也得走活这一盘棋。”
“玉霄不会善罢甘休,眼下溟沧无论如何动作,只怕都会授人以柄。”
“我等自然不可妄动,一切,只看云天的了。”秦掌门摊开手掌,掌心一点青光明灭,“你且宽心,云天身上的‘清景暗地’之术尚在,性命无虞。只是他身处魔相根源之处,需得早作打算才是。”
孟真人原本心头稍宽,闻言却又忽地一惊:“张衍如此,云天断不会置之不理。可眼下……”
“时间不多了,在诸派齐聚之前,必得破局。该保全些什么,又该如何保全,一切且看他会作何选择吧。”秦掌门阖上眼,“那孩子从来不会教我们失望。”
孟真人身形一震,张了张口,终是难置一词。
滂沱暴雨中,百里绵延的山峦被筋肉暴起的巨拳砸出凹陷,一道金光从中飞出,重新寻觅藏匿之处。
周雍喘着粗气,背靠一片断崖跌坐于突起的山石上,四方天地俱被魔气禁锁,自己处处受限,迟早会被那魔物找上――不过几息之间,竟是情势颠倒,自己反过来成了旁人囚笼中的猎物。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除却左手带着白玉扳指的拇指,余下九指俱是无法复原的焦枯。他好不容易才寻觅到一个可以贴近那魔相的机会,却还是败退在重重魔焰之下。
“你这个样子,只怕不仅人人得而诛之,就连溟沧派也再容不得你了。”周雍啐出一口乌血,以袖拭过嘴角,眨眼间又遁出数里,堪堪避开了魔相劈裂山崖的一剑。
赢不了……从太初之地被彻底破去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这尊魔相,已非是自己所能抗衡之物。
周雍反复摸索着袖囊,最后掏出一轴画卷。画卷铺展开来,似镜面般与他相对,不过眨眼,便从中走出一副与他一般无二的皮囊。周雍吹渡一口本命精元过去,那皮囊顿时睁开眼目,舒展起筋骨,好似活物,与之兵分两路,分别躲往不同方向。
为今之计,唯有设法接近魔相,只要能到得十丈之内……周雍摩挲着那枚玉扳指,那一瞬的目光冰冷而狠绝。
就算不能赢,他也绝不会输。
四面山岳崩塌,飞瀑横走,早已是一片面目全非之景。借着傀儡暂且引开魔相的攻袭,周雍极小心地放低飞遁的身形,沿着滚滚浪潮搜寻最后的转机。终于,在一块兀立的礁石上,他找到了齐云天险些就要被浪涌冲走的尸身。
年轻的溟沧派大弟子显然已死去多时,他生前原本是主宰水的君王,眼下却只能任水埋葬。
周雍一把拎起那个青色身影,在他的额心打入一道符??――为今之计,只能指望那张衍对齐云天还能存有几分顾念之心,自己但凡能稍微搅扰那魔相几分,便不愁没有近身之机。
但下一刻,他便一把将那具冷透了的尸身丢开,然而还是晚了,齐云天的身体已瞬间化作道道流水,交错着缠绕上他的手腕,将他擒住。周雍还未来得及回身,一柄雪亮的长剑已经横过他的颈侧。
那是一柄泛着水色光华的法剑,剑身上一抹青色流转,好似要就此活过来一般。剑身末端,“长天”二字隽逸张扬。
漫天风雨都为之休止了一瞬,周雍不曾回头,只觉得身后并不是站了一个人,而是临着一片海。
“不可能。”他哑声开口,低头看着那只握剑的手。
“没有什么不可能。”在他的身后,齐云天的声音淡淡响起,“因为交换……早已达成。”
第614章
周雍没有回头,他只感觉到一股不讲道理的力量轰然降下,那柄搭在他肩头的长剑如有千钧,就要压得他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