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派山门俱为玄门巨擘,若贸然相争,无论胜负,都必是两败俱伤之局,反倒便宜了魔宗宵小。”

周雍又一次朗然大笑。

周贤扬忍不住暗自抬头,看了眼玉帘后那个恣意风流的身影。周雍依稀披着一件星纹繁密的法袍,正把玩着一朵半开的海棠。在他身侧,竟似还坐了一个背影娉婷的女子,虽不见其容,也依稀能窥出几分艳色。

三十载前,周雍请来补天阁掌门谭定仙请教过炼器之法后,便甩手闭关,不问门中之事,直到近日方才肯露面。只是如今看来,一应炼器宝材流水似的进了玄冥宫,对方却似在这殿中一味饮酒作乐,偷香弄玉,这实在是……

“你这么说,倒也不差,只是还漏了一点。”周雍将那海棠簪在女子鬓间,好整以暇地打量,“溟沧在北,而我玉霄在南,分踞东华两地,相去甚远。真到了大劫之时,远在东华洲另一端的心腹大患与近在北冥洲的蛇鼠之辈,你觉得他们会向着谁先动手?”

周贤扬登时恍然:“大师兄是想借那些北冥妖修分去溟沧派的注意,让他们唯恐自己腹背受敌,主动消耗自身实力在那北冥洲上。”

周雍偏头瞧了那海棠半天,似觉得与那女子的发髻不甚般配,便又摘了下来,继续在手中把玩:“我原也不指望元君宫中那群玩意儿真能派上什么用场,养着他们,与养着几条看门的狗原也没什么区别。我们只管做足了姿态,教溟沧派知晓那群妖修早已与我等为伍,届时无需我等可以引诱,溟沧派也不会允许自己门前有这等怀揣异心的妖物。”

周贤扬心服口服,当即不敢再有任何质疑。

一道星光恰在此刻飒沓而来,径直破开八十一重禁制入得殿内,最后被周雍抬手一招,捻于指尖,化作符诏一枚。

周贤扬自然识得那符诏,当即告退:“既然是上人传召,小弟便不耽搁大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