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需得费些时候,便有劳渡真殿主为我护法了。”齐云天转头看来。
张衍点头一笑:“你尽管放手施为,此处有我。”
齐云天松开手,任凭那团乾罡精气虚浮于半空,大袖一展,十指相扣捏诀。北冥真水无声无息地自他身侧漫开,一缕一缕缠绕上面前的巨柱,开始拨弄气机。
张衍在一旁定住被北冥真水搅动的气机波澜,直到齐云天彻底入定之后,这才退至定界针数百丈之外,以免自己的法力干扰那精气渡入。眼下齐云天专心于那乾罡精气,自然无从关注外间,还需他时时留意。
如此一连数日过去,倒也未曾有更多异样。此番齐云天决意以分身化影来此,一则避免惊动定界针,二则也是为掩人耳目,以免外出之事被有心人探知。张衍从旁警戒护持,但见齐云天的法身随着乾罡精气的渡入逐渐稀薄,便知来时对方就已算好这一具化影分身需得损耗的法力,待得乾罡精气尽入其中,法身也只当消散,他只需事后抹去此间法力残留的痕迹即可。
待得第五日,那一团乾罡精气终是彻底渡入定界针中,齐云天也自入定中醒来,收去北冥真水,看了眼几近透明的指尖:“稍候就劳烦渡真殿主料理收尾了。”
“你放心。”张衍点了点头,“此间处理干净后,我会将成江附近留有的气机全部抹去。”
“东华、北冥、中柱、南崖四洲本是一体,那九还定乾桩无论落定于何处,都可攫取地气。只可惜这万载之中,除去东华洲,另外三洲皆是沾染过那玉霄派的玄空真一玉崖,是以为今之计,也唯有东华洲可供我等取气。”齐云天知晓法身已淡,也就不再过多维系。
张衍隔空查探了一番定界针,并未觉察出于之前有何不同,便知齐云天此番布法极是妥当:“劫数当前,千算万算,只怕也终有漏算之事,但既已决定动手,便绝无半途而废之理。只要能保得数十载间地根不被玉霄派所动,这重先机,便是我等先占了。”
齐云天静静地看着他,只是待得张衍目光移来却又稍稍垂眼:“此处交给你了,我在上极殿等你回来。”
张衍点头,目送他法身散去,袖袍一拂,抹去一切多余的气机,而后身形一掠,离开了这处地底空窍。
此时凤来山外正下着大雨,成江江水浪涨,水流澎湃,阴云连绵着远处的苍山,乌压压一片。
张衍来到先前落脚的山崖之上,正要如法炮制,抹去残留的气机,心中却莫名地被扎了一下,不觉转头看向身后。
一个娉婷的影子立在林中深处,曳地的红裙在雨中像是化开的朱砂。
张衍心中一凛,清鸿玄剑铮然而出直钉过去,却只削断了一片林木,不曾带出半分多余之人的气机,仿佛刚才那一眼,不过是恍惚间的幻觉。他来到那人影所在的位置仔细查探,终是没有寻得更多痕迹。
他眉头紧皱,当机立断,清除了四面所有可能的痕迹,纵身离开此地。
直到那一股玄气彻底远去,锦衣华服的青年才至一棵老树后缓步而出,将指尖隐匿气机的法符烧去。
周雍背着手,来到那悬崖边缘,瞧着下方滔滔江水,笑意渐渐收敛。
“如何不出手?”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幽幽响起。
“他二人不过是分身化影而出,何必动手?”周雍笑道,“倒是你,险些被那张衍察觉。”
“若他二人一直不肯正身离山,你岂非永无动手之机?”声音的主人语气寡淡。
“那处地界尚未炼成,哪怕今日他二人正身而出,也非是动手的时候。”周雍漫不经心地与那个声音攀谈,“我说过,机会只有一次。”
“你总有许多废话说辞。”声音微微一哂。
周雍回转过身,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