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铺地的玉石忽地积起一泊澄明的清水,镜影之中殿宇却分明是另一番光景,“从你拆开那封玉霄传来的书信时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荀斯远。”

齐云天心中一惊。

老人好整以暇地取笑着他:“那孩子早被我惯坏了,喜怒从来都写在脸上,若见到玉霄的书信,只怕要先撕了才觉得痛快,又哪里还会规规矩矩地拆开?”

“您早知道我并非真正的荀斯远,居然还敢让我插手门中之事?”齐云天只觉得脑海里有一根弦始终绷得极紧,因为即将濒临极限而隐隐作痛,但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思量其他。

“为什么不敢?”老人低着头,自上而下读取着他眼中的忌惮,“年轻人总是喜欢表现,我又何妨给他们一个机会?何况我是个喜欢看热闹的老头子,看着年轻人班门弄斧焦头烂额,实在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齐云天牵动唇角,微微一哂:“您是想说,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吗?”

老人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看向一旁的水镜:“这才是游戏的乐趣所在,不是吗?你在布置一切,算计所有人的时候,也乐在其中吧。”

齐云天忍下那过分利落精准的话语,转头看去,呼吸一窒。

张衍踏入上极殿的瞬间便意识到不对,只一眨眼地失神,面前便不见了于量尘的踪影。殿门在他的身后轰然紧闭,掩去一切光亮,殿内的全部灯火也齐齐灭去。黑暗从天而降,其中仿佛暗藏鬼怪。

他阖眼细查,只觉四面八方都已落下密不透风的禁制,将人不漏痕迹地困顿在此间。

很微妙的感觉,不像是受制于人,倒像是……前来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