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疼得蜷缩起来,连出声的力气也无。在他以为自己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的时候,那股力量又随着灵崖上人的松手,如潮水般缓慢褪去。

周雍颤抖着瘫倒,急急喘了几口气,却不敢放任自己这么躺着,又挣扎着爬起来端正跪好,俯身一拜:“弟子……上人容禀,非是弟子懈怠,只是那张衍,一口气携来了溟沧四位洞天,弟子实在是,实在是……不敢轻易与之抗衡。”

“不敢?”灵崖上人稍稍俯身,冷眼打量着他。

“是。”周雍连忙道,“冥泉宗此番虽与我玉霄站到一处,但毕竟是魔宗一系,自然不可尽信……而太昊、南华等派,固然为我等附庸,可也难敌四名洞天真人压阵。当时殿上,还有还真观与少清派与溟沧为伍,真要较量起来……实在被动。”他咽了口唾沫,绞尽脑汁思索起更多说辞,“何况那张衍……那张衍年纪轻轻,已是入得我辈之境,更是斗杀了那凶人,声名远扬,非是等闲之辈。仓促之间,弟子确实无有完全把握。”

被法力囚禁得太久,嗓子里干涩得室友火烧,但周雍却不敢有一丝一毫地松懈,唯恐失去这唯一辩解的机会。他当然不怕张衍,他只怕此时此刻自己的话无法在这个人面前争得一线翻身的机会。

怕,是真的太怕了……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像一个人,而不是待宰的猪狗。

要活下去。活下去,这颗心才是自己的。

灵崖上人却不为所动,只以一种讥讽而挑剔的目光打量着他:“无有把握吗?旁人对上那张衍或许无有把握,但你……呵。”

周雍收紧带着玉扳指的那只手,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还不清楚吗?”灵崖上人微微一哂。

“弟子……”周雍用力咬牙,咽下涌到喉头的血气,让自己愈发谦卑,“弟子是上人手中的一步棋,全凭上人的心意落子。”

“既然知道自己是棋子,就该发挥一颗棋子的作用。”灵崖上人眯起眼,毫无怜悯地注视着他,“别忘了,你也不是无法取代的,至多就是我再多费些功夫罢了。”

周雍心头一凛,意识到这一次对方是动了真火,自己只怕没那么容易能蒙混过关。

他飞快地思索着对策,希望将自己从这片险境中抢救出来。只要挺过了眼下这一关,自己还是一条英雄好汉。

对,一定要挺过去。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

“上人法力通天,要再造一颗如弟子这般的棋子自然易如反掌。”周雍诚惶诚恐地一拜,“只是眼下溟沧野心勃勃,似要趁大劫将起之时行非常之事,如今又不顾脸面地在丕矢宫坛撕毁万载契书,只怕来日必会危急我玉霄存亡……而溟沧如今成就洞天之人中,那张衍自然是一大敌,但……”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抬头瞧了一眼灵崖上人的神色。

后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继续。”

“是。”周雍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振奋了一下精神又道,“但弟子以为,那张衍纵有天大的本事,说到底,也不过是溟沧的渡真殿主而已。纵使我等花大力气将其除去,仔细想来,也未曾动摇到溟沧的根本。那日丕矢宫坛定契,弟子确实有机会将张衍了结在那天宫之上,于溟沧派而言固然失了一大臂力,但秦掌门之下,仍有齐云天坐镇山门,溟沧不仅不会大乱,只怕还会趁此反扑,细细算来,实在不值。”

“齐云天么?”灵崖上人神色冷淡,“此子先前辟出洞天小界,虽有意遮掩气机,但也能观出几分恢宏之势。倒确实该扼其来日了。”

周雍终于窥到了几分出路,赶紧趁热打铁:“此番失利也是弟子失算。原道是签订契书这等大事,诸派群聚,溟沧当会派齐云天前来,以求稳妥,是以弟子先前诸般筹备,俱是为了针对此人。谁知溟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