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搭救方洪师弟出一份力,想来也是理所应当。”忆及宁冲玄之前所说,那颜贡真口口声声咬着张衍不放,齐云天自然不会让对方坐享其成,“毕竟颜真人一心牵挂方洪师弟,其心昭昭,于情于理,都不该推辞。”
“确实合情合理。”秦墨白于殿中点头赞许。
齐云天心下却不曾大意分毫,还要时刻防着胸前那阵阵作痛的旧伤暴露了自己的气息不稳:“此事毕竟干系重大,弟子自请领下这遴选弟子之事。”
上极殿内稍微静默了一刻,随即传来秦墨白首肯:“可。”
只这一个字,终于让齐云天暗自心宽了一些。只要能争取到遴选之权,就还能回寰此事。至于其他几位洞天,左右这些年也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何妨再多得罪一点?他无声地弯了弯唇角,仿佛无奈,却自有决绝。
他如何不知,以自己如今所处的位置而言,此事是大大地犯了忌讳。但一时间已经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若自己不曾闭关,洞天几番议事,他总有机会觉察端倪,再提前争取一番。而现在,他到底还是插手得太迟太晚。
“你办事,我素来是极放心的。不过有一事,需得多嘱咐一句。”殿内之人的声音又起。
“是,请师祖示下。”
“丹鼎院周真人门下有一弟子名唤张衍,此番自请入四象斩神阵,你计数人选时,记得添上一笔。”
那话语清淡,仿佛是在诉说一件不甚重要的事情,却险些教人难以承受。
齐云天睁眼,眼中映入青玉砖石上的繁密花纹,那样行云流水的图案,仿佛是万寿如意的意思。直到手指传来一点钝钝的疼痛,他才意识到自己指尖不自觉地抠在砖石的缝隙间,已流出血来。
“师祖。”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口的,口中涩苦,喉咙间是几乎要压不下去的血气,“师祖,张师弟自请入阵,其情可嘉。可惜周真人门下只一个弟子,且此番三泊之事,与他并无什么干系,弟子以为……”
“哦?”秦墨白仿佛笑了笑,“你是要为那张衍开脱吗?”
呼啸的罡风如同冰凉的刀刃,刮在脊背上,钉得人只能更加匍匐下身。凉凉的月色一点点浇上这亘古威严的殿宇,背后生寒,只觉得像是跪在一片冰天雪地里。那寒意不知道是从身下窜上来的,还是从心头蔓出来的,总之都冻到了骨头里。
齐云天到底还是能不动声色地从容微笑,咽下所有的血气与惶然,只留一缕心平气和:“弟子不敢。只是弟子以为,张师弟乃是周掌院门下唯一的弟子,且不说承了丹鼎院的衣钵在身,听闻还颇得孙真人爱护。周掌院与琳琅洞天有隙,若掌门肯顾念其弟子,则丹鼎院更有亲近师祖之意,日后张师弟亦会承情。且师叔素来爱重孙师叔,孙师叔对张师弟显然有栽培之意,稍加回护,亦无不可。”
秦墨白不作声地听完这一番平静陈词:“这么一说,倒是在情在理。”随即他却不由失笑,“‘张师弟’……云天啊云天,你身为三代辈大弟子,那些要入得阵中的,哪一个不是你的师弟?”
毫无防备地被将军,胸前伤口的疼痛撕扯着意识,齐云天收紧手指,张了张口,却又吐出无声。
“前前后后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想把一些念头藏得掩人耳目一些。你是我教出来的,我难道不知你的所思所想吗?”秦墨白轻叹一声。
“师祖,那张衍乃是百许年来独一个真传弟子,身份特殊,更兼有一份求道的好心性,假以时日,造化不可估量。”齐云天深吸一口气,放缓话语,仍是道,“如此良才,不该折在此处。还请师祖三思。”
上极殿中传来的声音自始至终不曾有半点波澜,教人听不出喜怒:“是吗?”
“师祖,弟子以为……”
“云天。”殿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