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终是不置一词。他正要结束这场谈话,余光却瞥见关瀛岳仰头望着自己的目光简直是显而易见的明亮,觉得有些好笑:“关师侄如何这般看着张某?”
尽管已与张衍说过几次话,关瀛岳仍是难掩心底的激动,忍不住站得更加笔直:“弟子还在下院修行时便久闻渡真殿主的诸般传奇,听说渡真殿主丹成一品,年纪轻轻又入得十大弟子之位,不过百载就已修成元婴,后来于十八派斗剑上更是夺得魁首……再后来,平魔穴,退魔宗,更是杀伐决断,纵横睥睨!弟子,弟子一直以您为榜样。”
张衍听着他细数自己生平种种,不过漫不经心地一笑,只觉得他真不像是齐云天的徒弟。
“恩师也说,”关瀛岳又道,“渡真殿主乃是溟沧开派以来少有的奇才,心性更是果毅,远胜旁人,那些修为成就虽则风光,但背后艰辛旁人又岂能得知?若非一心向前,道心坚决,又岂能迈过诸般难关?弟子自知性情怯懦,也日日自省,愿能磨砺道心,不服恩师期望。”
那话语轻飘飘地入得耳中,压在心头,张衍一时间不能很好地确定,齐云天那些话语背后究竟是怎样的深意?还是说,那只是单纯地,久违地,来自那个人的赞许?这样的念头让张衍心头微微一动――他竟还是会因为齐云天的三言两语心头一动。
他稍稍转过身,看着潮水奔涌,沧海横流:“其实你师父……他也很厉害。”
提及自家恩师,关瀛岳也是一样的敬重与佩服:“弟子知道,恩师当年化丹不过两载,便斗败了当时的十大弟子首座,继任此位,而后三百余载都无人敢向第一峰叫阵。还有十六派斗剑,恩师更是孤身一人赴会,与少清的清辰真人斗成平手,声名远扬!”
张衍静静地听着,明白身边这个少年其实就如许多人一样,什么也不懂得,什么也不知道。诚如齐云天所说,许多人从来只看得见表面风光,却从不关心这风光背后是怎样的鲜血淋漓。关瀛岳虽为齐云天门下大弟子,但到底还是失于年轻,许多事情不曾经历,许多真相不曾明了,所以才能这般坦然而天真地发表赞许,就好像当年的自己一样。
“十六派斗剑之事……日后在你师父面前,还是莫要轻提。”张衍终是叮嘱了一句。
关瀛岳有些不明就里:“敢问渡真殿主,这是为何?”
为何?张衍想起那些蒙了血色的回忆,想起师徒一脉与世家当初的明争暗斗刀光剑影,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掩去那点感慨之色,只郑重道:“你师父虽身份非比寻常,但素来喜欢内敛低调,是以我们都不如何在他面前提及旧事。”
关瀛岳大是佩服,心中对自家恩师的敬畏更上了一重:“原来如此,弟子记下了。”
“我又何曾叮嘱过你什么?”张衍笑了笑。
关瀛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弟子明白的。”他点了点头,但神色随即又有些困惑,“渡真殿主这般了解恩师,弟子有一问,可否请渡真殿主解惑?”
“你说便是。”张衍回身看着他。
关瀛岳迟疑了一下,这才小声开口:“恩师无论是待梦娇师姐,周师兄,还是弟子,都是极好的,但弟子有时觉得,恩师其实对收徒一事并不如何热忱,弟子当初能够入选,想来也只是侥幸。弟子不敢问旁人,所以只敢请教渡真殿主,恩师可是对此有什么心结吗?”
――“当年我若是不曾闭关,你合该叫我一句师父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猝不及防地忆起,竟有些恍惚。张衍并未让关瀛岳看出端倪,只平静地开导于他:“大师兄身份特殊,故而择徒非是他一人之事,更有掌门真人与孟真人的意思。你能入得大师兄门下,足见你的资质心性都属上乘,何况我也听说,那时在孟真人的选试里,你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