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传承交付于他的念头。这实在是好事一桩。”齐云天毫不掩饰笑意间那一丝心满意足,“秦真人心中那份师徒情谊越重,便越衬得钟师弟心中那份男女之情有多么不堪。琳琅洞天此生最恨的,便是至亲之人的欺瞒与背叛,你说,若是有朝一日,她忽然发现,原来侍奉自己多年的弟子对自己竟存着那样不伦的心思,又岂能不勃然大怒?又岂能不,心灰意冷?”

“不堪么?”张衍直视于他,反问道,“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思慕多年,但从来只将念头深埋于心,求之以礼,更无半点逾矩之处,侍奉在侧不过远求得能多见一眼,多同她说上一句,难道是错?”

“是错,大错特错。”齐云天含笑与他对视,“钟师弟若是没有教琳琅洞天知晓一分一毫自己的心意也就罢了,若是诉之于口,便意味着秦真人待他这么多年的师徒之情全然成了一场笑话。她心爱的弟子如此恭敬温顺,如此言听计从,并非是学生对于老师的敬重,而是男人对女人的讨好。这份情谊她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一朝知晓,何止是不堪?那更是……恨不得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弟子。”

“你走。”

女人一动不动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指着大殿门口沙哑着嗓子发话,字字泣血:“走,永远不许再回来。”

“恩师!”钟穆清不可置信地睁大眼,膝行两步想要拽住那曳地的裙摆,却被一道气机猛地推开。

“滚出去!”女人咬牙切齿地开口,眼眶发红,一口气颤抖得几乎要接不上。

钟穆清用力磕着头:“恩师,您怎么责罚弟子都好!是弟子的错,都是弟子的错,是弟子痴心妄想了,弟子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求求您,不要赶弟子走!恩师……”

“不要叫我恩师。”女人脸色苍白,深深地闭上眼,“好啊,好啊,到头来,连你也是在骗我。”她踉跄了一步,似有些站立不稳,最后仍是强撑着直起身,颤抖的手自袖中摸索出一物,掷在钟穆清面前,“给我滚,滚!”

钟穆清浑身发抖地拾起那个信封,将其中的信笺展开,小小的一方洒金笺上,书着“青元御水”四字。

“这四个字,原是我给我那徒儿钟穆清来日洞天所拟的法相名号。”女人一字一句,“而至今日起,你我再无师徒情分可言。琳琅洞天门下,也再无钟穆清此人!”

张衍闭了闭眼,转而看向别处:“大师兄布局多年,竟能忍到如今才收网。”

“这网,其实原也可以不收的。只是有的人不愿山门安稳,我也就容不得了。”齐云天慢条斯理地开口,“渡真殿主只需安心办好掌门师祖交代的诸事便好,至于门中,自有为兄打点。”

“秦真人取养神珠之事,你果然知道了。”

齐云天笑了笑:“为兄如今身为上极殿副殿主,若是不能做到耳聪目明,岂不是要误了大事?渡真殿主应该欣慰才是,琳琅洞天灰了心思,钟师弟也算是废了,至于那夜钟师弟与你私相授受,说了些什么,为兄也就不再追究了。”

“你疑我与他勾结?”张衍气极反笑。

齐云天不咸不淡地一笑,转身欲走。

张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渡真殿主自重。”齐云天头也不回,也不曾如何挣脱,只淡淡地提醒。

“大师兄方才说,那些情谊一旦诉之于口便是笑话。那么,不知张衍昔年待大师兄之情,如今在大师兄眼中,可是笑话?”夜色之下,年轻的渡真殿之主沉声开口,每一个字都清晰分明。

齐云天微微转过头,报以某种波澜不惊的笑意:“渡真殿主此言倒教为兄糊涂,你我既为同门师兄弟,又同为上三殿之主,来日自当扶持共勉。”

张衍嘴唇嗫嚅了一下,似要再说些什么,而齐云天已从容地将手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