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大。

这也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齐云天召来弟子名册阅览半晌,这些年三重大劫逐一而至,各方皆是竭力培养自家门下的可塑之才,以求趁机立功,换得上乘机缘,是以化丹弟子的人数倒是比数百年前平添了足有三五倍。掂量下来。此事倒颇有文章可做,却不急于眼下。

――“昔年,溟沧、少清、玉霄三派祖师皆是自天外而来,入主九洲,立门开派,相互以为盟好,方有今日格局。三代掌门在时,三派曾共商大计,定下一约――西洲原是灵机富庶之地,却因妄动地根,就此衰败,有此前车之鉴,断不可再出此等自取灭亡之事。倘若有何门何派再欲攫取地气,则三派共诛之。”

青衣修士徐徐起身,多年以前秦掌门召他于上极殿密议的一番话语犹在耳边,这些年他没有一日不再反复考量。

――“而到了四代掌门之时,溟沧却与玉霄交恶,你以为这是为何?”

齐云天来到桌案前,案上犹自压着一枚镶金刻玉的请柬。他微微眯起眼,并不拿起。

――“听闻玉霄祖师曜汉真人曾留下玉崖一座,以做定压洲陆之物,是以无论溟沧还是少清,倘若日后想有所举动,都需仰人鼻息。四代掌门与之交恶,当断则断,乃是不愿受制于人。”

――“不仅如此。此举亦是为了提防玉霄,警醒后生晚辈,断不可亲信此派。直到恩师继位以后,因北伐妖部需借用玉崖,才主动出面和缓些许。自然,不过是颜面上的和缓。这么多年过去,妖部始终未曾尽除,更隐隐有壮大之势,这背后,自然是有人为了虚耗我溟沧山门而推波助澜,毋需我明言,你也当知谁是那罪魁祸首。”

请柬描画着玉霄周氏的家纹,齐云天不止一次见过这九星天宇纹。早年他与清辰子、周雍二人多有往来,时常小聚,关于玉霄之事,也略知一二。

――“师祖之意,弟子已然明了。方才师祖有言,共有三事事关我溟沧道统,却不知剩下两件,所为何事?”

――“我溟沧开派万载,却不过囿于一方灵机。洞天真人依凭灵穴修持,消耗甚大,何况天下入道之人源源不断,象饮一泉,蚁分一滴,纵使四海,犹有耗尽之时。盛极而衰,物极必反,自然之理。若换做是你,意欲何为?”

齐云天终是伸手拿起了那方请柬,因为太过用力,掌心留下了发白的印子。请柬是周雍传来的,想必此刻清辰子那厢也收到了同样的一份――上面话语寥寥而熟稔,大意是邀他二人三月后在返暮山一聚。

“是啊,九洲确实,太小了一些。”他轻吁出一口气,抬头时目光凝定而端然,无有半分多余情绪。

齐云天收了请柬,转而拿上几份卷宗正要往上极殿正殿而去,快要行至门口时,耳边忽有山崩地裂般的轰隆声响起,整个人被无法克制的疼痛所俘获,眼前一黑,若不是及时扶住了一旁的立柱,险些就要跪倒在地。

像是有一股力量企图挣脱出身体,激荡在每一处窍穴之间,蚕食着血肉与骨骼。这力量蛰伏了太久,安分得教人几乎就要忽略了它的存在,却在此刻以最尖锐的姿态叫嚣起来,摧枯拉朽,不死不休。

他运起《玄泽真妙上洞功》,借着精纯水息平复下那突如其来的痛楚,眼前视线渐渐清明,一颗心也随之冷定。

他站直身向着殿外观望,心中虽已有猜测,但得见龙渊大泽,不,因是九洲之上,俱是一片浩然玄气,演化千万变相。好似一瞬间,天地灵机尽数向着一处汇聚灌注,就要生出不可名状之势。不止是他,这一刻九洲所有洞天真人尽数惊觉,都一并望向那片浮于外海的东莱洲。

他企图推演一二,偏偏痛得无法凝聚心神。凭着识海里一些模糊的记忆,他终于隐隐回想起来,如此夺天地造化的灵机动荡,正与典籍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