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不类。

青泽转身放下了帷幔,将祠堂里稍作收拾后,向着他继续道:“如今张道友疑惑尽去,想来也该安心了。”

张衍随他一并走出这座荒芜老宅:“青泽道友此言,便是有意要先行一步了。”

青泽笑了笑:“不敢,贫道尚有大恩未报,只是也万不敢因此耽搁张道友的行程。若是可以,张道友能否准许贫道送蛊雕道友的元灵转世入道后,再来……”

后面的话语张衍听得不甚清晰,只觉得识海里似有一处在不断作痛――方才青泽话语中的“行程”二字突然触动了他,是了,自己缘何会出现在此地?又如何会遇见这个奇奇怪怪的青泽?他不动声色地扶了扶额头,并不想让对方发觉自己的端倪。转头间,依稀可见城外不远处玄光如霞,瑰丽无匹,倒有几分似曾相识。

他终于自杂乱的思绪中梳理出一丝头绪,自己仿佛是循着此地的异像而来,然后遇见了这个像极了齐云天的青泽。

所谓的行程,便是这个吗?那倒并不打紧。

“既如此,我同你一道。”张衍抬手打断了青泽的絮叨,“青泽道友可决定好要送这蛊雕去何处转生?”

青泽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好脾气地提醒:“张道友,贫道并非是你认识那人,你无需如此。”

张衍神色平静:“我知你不是那人,但你与那人毕竟有十分渊源,我自当相助。”

“还请道友替我解惑?”青泽轻声道。

“这座淄城,逢年过节之时可有灯会?”张衍却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青泽茫然地点点头:“是有此习俗,贫道幼时也曾随父母出行一观。”

张衍又道:“你幼时,可有仙师云游路过此地,愿收你入门?”

“这……确有此事,不过道友是如何得知?”青泽有些讶异,“只是我那时年纪尚小,家父一口回绝此事,将我留在了家中。”

一切确实严丝合缝。

张衍望入那双纯粹的眼睛里:“那便没错。”

青泽被他说得有些糊涂,叹息一笑:“张道友,莫要着相了。”

“看了青泽道友是认定张某之前多方得罪,不愿与我同行了。”张衍淡淡道。

“贫道并无此意。”青泽连忙告罪,微微蹙了下眉头,笑得有些无奈,“只是先前已欠道友诸多人情,再继续叨扰道友,心中实在不安。”

张衍闭了闭眼,口气缓和了些:“你无需同我客气,那些人情也并不需要你偿还。”

青泽沉默良久,这才拿了主意:“张道友高义。只是贫道想送蛊雕道友往一处极远极偏之地,一路山迢路远,只怕会麻烦道友许多时候。”

“多久都可以。”张衍干脆应下。

青泽微微笑了起来――就连这般垂眉敛目笑起来时唇角扬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他一双眼睛里有着张衍读不懂的悲悯,宁静而近乎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