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要好生拾掇一番才是。”孙真人连连点头。
孟真人深深叹了口气,半晌后到底一笑,口气柔和了不少:“罢了,今日是云天大喜的日子,且先不提这些。走吧。”
朱真人稍稍落后两步,并不在这对师兄弟之间插话,横竖如今齐云天得成洞天,师徒一脉更要以孟真人马首是瞻,如今他势单力薄,也不想自讨没趣。转而他又默默瞧了眼面无表情,径直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颜真人,张了张口,终是没叫住对方,只一个人闷闷地折返自己洞府。
“诸位,如今形势比人强,我等只怕还得尽早表态才是。”萧真人目视着拿几位洞天相继离去,不觉眯起眼,低声喃道――颜真人与彭真人虽同属世家,但毕竟背后无有大姓家族支撑,并无更多决议之权。
杜真人紧抿着唇不置可否,韩真人冷声道:“何必说得如此委婉,说是表态,不过就是要我等向那位低头吧。今日你也看到了,那齐云天如今位列上极殿副殿主,地位犹在我等之上。我还是那句话,当年他不过一个无职无权的三代辈大弟子,就敢与我等叫板,换了如今身份,又岂会善了?”
萧真人皱了皱眉:“面子和里子你可要好生掂量着,陈师兄已是去了,如今世家处境堪忧,若不能稳住入主上极殿的那位,只怕……”
“要向那黄毛小儿摇尾乞怜,我可做不到。”韩真人一哂,“告辞。”
杜真人随即打了个稽首,紧跟而去。
“你们哪里是做不到?”萧真人瞧着那两道离去的清光,心中冷笑,“不过是指望着我去投石问路罢了。”他虽心中存了几分忿忿,但到底不曾发作,横竖如今三家都是被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争也无益,倒不如好生筹谋眼下。
于是这一筹谋,他便已是在浮游天宫外候了足有三日。
待得第三日晌午,萧真人终是感应到一股水华之气出得浮游天宫,深吸一口气连忙追上:“齐真人留步。”
一片云水上,齐云天青衣舒缓,端然驻足回望:“萧真人有何指教?”
萧真人近前打了个稽首,垂眼笑道:“齐真人成就上法洞天之境,乃是可喜可贺之事,三言两语实不足道。只是那日殿上一派宝相庄严,又有张殿主赠号的珠玉在前,是以眼下才来向真人聊表一番心意。”
说着,他自袖中取出一份玉牒递出。
齐云天含笑接过,展开一看,上面一一记载着十数名萧氏弟子的名姓与出身,后附生辰八字。那些名字大多婉然柔美,一看便知是女子。
“萧真人这是何意?”他将玉牒合上,轻笑一声。
萧真人温言解释,一番话说得极是妥当:“齐真人为溟沧宵衣旰食,只是道途漫漫,也合该为自己考量一番。何况真人雅量高标,风采卓然,有匪君子,终不可谖。萧氏年轻一辈中,倒恰有几名资质尚可,性情柔顺的女儿辈,可做道侣之选,就不知真人可否会嫌萧氏高攀了?”
齐云天朗然一笑:“萧真人说笑了,萧氏乃是名门望族,岂有高攀之说?只是……”
萧真人听得“只是”二字,心里便是一咯噔。
“只是鸳盟大事,我可不敢擅专,还需师长来定,真人若有心,倒不妨往正德洞天一行,与老师议过。”齐云天缓缓补充,将玉牒归还,笑容意味深长,“真人的心意,我已是领受了,日后若有闲暇,不妨前来浮游天宫论道一二。”
萧真人旋即回味过来,心中大喜。他原也不指望齐云天真能收下萧氏之女,横竖不过试探一番对方如今对世家的态度。眼下看来,到很有几分既往不咎之意……他一边欢喜,一边又觉得有几分摸不着底,仍是难以彻底放心。
“哦,对了,”齐云天忽地转了话头,“我恰有一事,需得麻烦萧真人。”
萧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