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师叔?”

齐云天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第三峰,见怪不怪:“你钟师叔受教于琳琅洞天,一直不大掺和门中之争,便是为师,也许久不曾在大比之上见他出席了。”

他这般说着,果然便有一女修驾鹤而来,言是钟穆清闭关,无暇赴会。齐云天淡淡应了一声,转而命张衍设下法案,焚香祝祷,请出一纸法书,恭迎洞天。待得高处传来溟沧诸真的肯首,便有钟磬声在整个十峰山内外回荡开来,以示大比开始。

张衍立于齐云天身侧,纵观全场:“老师以为,宁师叔会何时出手?”

“你宁师叔行事看似直接,却又不失稳重,自然不会在开局时莽撞行事。”齐云天漫不经心地看过远处几个年轻弟子,眼中带了几分懒散之意,“且先教旁人做过几场,待得时辰恰好,再下场也不迟。”

“老师可是觉得那些人的比斗无甚可看?”张衍见自家恩师端坐间透着些心不在焉,不觉笑了起来。

齐云天被他点破也不见怪,只一并笑了笑:“为师在这首座之位上呆了三百年有余,出席过十数场大比,这些阵仗多是大同小异。同你说一句实话也无妨,那些雕虫小技,倒也真是看得倦了。”此刻已有第一个弟子下场挑战,他冷眼看着,微微摇头,“此番大比,也唯有你宁师叔那一局需得留心几分。若胜,自然皆大欢喜,若负……这盘棋该如何下,便需要从长计议了。”

张衍在一旁静静听罢,最后只笑道:“却不知若是弟子下场比试,可能得老师青睐一二?”

“你啊。”齐云天只把这话当做打趣,置之一笑,轻声叮嘱,“你虽丹成二品,但眼下丹壳未破,与十大弟子尚有些许差距。此番大比结束之后,便安心闭关,好生打磨丹壳,为师自会助你。”

师徒絮语间,十峰山内已是斗过几场,皆是不痛不痒之争。出面挑战的弟子也多不为求胜,只一心想在洞天真人面前搏个彩头。齐云天潦草看过,在弟子名册上偶尔勾画两笔,抬头看了眼日头,话语忽地一沉:“是时候了。”

张衍抬眼看过去,果然见一道飒爽剑光穿云而过,入得场中,白衣的宁冲玄身形挺拔傲岸,向着第九峰叫阵:“苏闻天,我来会你一会!”

“苏氏并无洞天真人坐镇,宁师叔叫阵苏闻天,最是合适。”张衍思索片刻,品评道。

“苏氏的洞天真人苏默百余年前被那凶人一剑杀了,此后苏氏便一直难成气候。”齐云天皱眉沉思,“此乃深思熟虑之举,世家若是识趣,自然懂得退让,不做无谓之争;但若世家有意保住苏氏之位,这一战便没那么容易了。”

说罢,他没由来一愣,将刚才的话语翻来覆去咀嚼半晌,仍不知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从何而来。

“宁师叔修《云霄千夺剑经》,却不知苏闻天习得是哪一门功法?”张衍看得那二人此刻到得场中,不觉凝神,

齐云天被他一言提醒,转而继续关注战局:“那苏闻天习《青灵显化元微法》,善于守御周旋,此战只怕没有半日难以结束。”

正如他所言,宁冲玄与苏闻天各自交手几轮后,发觉无法立时将对方拿下,于是各自转攻为守,静下心神,沉稳对敌,暗中等待着对方的破绽。二人相互周旋,偶尔试探一招,也只是浅尝辄止,一旁观战的后辈弟子已生出几分不耐之意,然而峰头之上的十大弟子却知此乃蓄势待发之举,决胜之时,只需一招。

张衍留心着战局的同时也一并留心着时辰的变换,二人下场比斗时尚不到晌午,眼下却已是落日西斜,云霞滚火。

“老师,若再这般拖延下去,子时不分胜负,则今日之局便是做了无用功。”张衍专注地分辨着二人气机的变化,“但宁师叔出手若不能一击必中,那……”

“来了。”齐云天抬手示意他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