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钧阳跟在他身侧:“若魔宗洞天出手,溟沧几位真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那桓老儿与卫庸也就这点本事了,自己着了那张衍的道犹不自知。”晏长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领着他往回走,“那张衍从一开始便有意要激出魔宗那几人的死斗之意,引得他们坐立不稳,只得出手回护自家门下。如此一来,溟沧那一竿子洞天自也有了下场的由头,若真要论个胜负……就凭他们魔宗那点手段?”
“如此,此番乃是魔宗之败。”吕钧阳沉思半晌,不觉道。
“成也好,败也罢,与咱爷俩有什么关系?”晏长生摆了摆手,“不过一时之争,不必着相。”
吕钧阳点头称是。
“如今这些后生晚辈倒越发不成气候,个个惜命得紧,谁都不肯好好斗上一场。此番也就唯有那老孟的徒儿与那张衍出手好看些,玉霄那厢,啧,投机取巧之辈,原也不大指望得上。”晏长生与他边走边说。
“您一早有言,玉霄居心叵测,恐终成大患。”吕钧阳静静接口。
晏长生神色懒懒的,漫不经心一笑:“大患,也自有该操心的人去操心,与我何干?”他啧了一声,旋即若有所思,“此番魔穴动荡,最后倒是成就了那张衍的名声,说起来,那个小子倒是许久没有消息了……”
吕钧阳未曾听清他后面的呢喃自语:“恩师?”
晏长生摇了摇头,并不多言,只顺手揉了揉他的发顶:“说来你如今也是元婴三重境的修为了,那宇文洪阳你先前已是交过手,算是斗了个不相上下。待得他年……你自有不输他们的造化。”
吕钧阳安静地注视着那个高大的身影慢悠悠地踱步向山顶,转而回头又看了一眼东华洲方向――哪怕隔了这样远,也能依稀分辨那片洲陆上空蔚然的灵光与霞云,那是数名洞天真人一起放出法相出行方有的盛景。如今九州,唯有溟沧,少清,玉霄三大玄门可撑如此之势。一切正如他的恩师所言,随着魔宗洞天出手干预魔穴之争,溟沧也有洞天真人前来料理诸事。然而这些与他们,确实已无太大关联。
张衍出得魔穴,抬眼只见高天之上一片斑斓霞光大放灵彩,仔细一观,倒有几处法相颇是眼熟――长观洞天孙真人那“气海浮天”的法相极是好认,再有便是元贞洞天朱真人的“九阳讹火”与琳琅洞天秦真人的“邺水朱华”,至于另外三处,却辨不分明,想来当是世家某三位真人的法相。
他先前有意逼杨破玉等人与自己在魔穴内拼一个鱼死网破,引得浑成教与元蜃门的洞天真人插手,如此一来,溟沧自然不肯退让,同样会派遣洞天真人出面相助。只是不曾想此番一出面,便足足惊动了门内六位洞天,想来就算不等其出手,对方也只得迫于声势,选择退让。
“拜见诸位真人。”他上得云头,打了个稽首,自然也看清了此番前来的是何许人也。除却师徒一脉三位洞天,世家此番到此的乃是太易洞天陈真人,与萧真人并上杜真人。张衍于心中衡量一番,并不多言。
秦真人垂眼抚着袖口的衣纹,神色淡漠,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世家三位真人一派端然肃穆之相,也并不热忱;朱真人似忽然对魔穴周围涌动的灵机极感兴趣,转而盯着某处掐算起来;唯有孙真人极是满意地拍着膝盖一笑:“无需多礼,来,此番你立下大功,上前说话便是。”
张衍方才一连与魔宗几名大弟子斗法,消耗在所难免,倒也不见式微,此刻仍是一派从容坦荡:“是。”
“嘿,方才我下去那魔穴一探时,与那浑成教的桓庸撞了个正着,可惜眼下无法做过一场,不然倒教他知道几分厉害。”孙真人扬了扬下巴,与他说笑。
“多谢几位真人出手相助。”张衍倒也不妄议洞天是非,只笑了笑,再次谢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