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阻地径直飞入内殿,穿过层层轻纱帷幔,落入一只养尊处优的手中。手的主人端坐于一片绣着星图的锦帘之后,只依稀留给外人一个模棱两可的轮廓。

“你继续。”那人漫不经心地捻开手中那纸符书,向着帘外轻声发话。

立于殿下的周沆恭敬地称是,旋即道:“方才得来的消息,溟沧派那张衍已是斩杀血魄宗大弟子百里青殷,镇压北地魔穴,眼下正往凤来山西去了。”

“凤来山西……便是其先前兵分两路布置之处。”帘后之人沉吟片刻,随即低笑出声,“不曾想此番竟会是两处魔穴同时现世,只怕此事也出乎上人意料,倒是让这张衍讨了个便宜,也罢,也罢。其他几处如何?”

“西地异动,魔宗出面之人乃是那冥泉宗宇文洪阳。”周沆继续道,“少清的冉秀书与之对上,已是被击伤退去,不过宇文洪阳那些似也受了一剑。说来奇怪,先前明明三派议事时,少清有言,当是那清辰子与宇文洪阳一战才是,却不知如何仍是派冉秀书应敌?”

帘后之人似换了个姿势靠在软榻之上,声音懒懒:“冉秀书为少清此番魔穴现世主事之人,出手应敌乃是分内之事。至于清辰兄嘛……他若真有心与宇文兄一战,想来也不会被你我轻易窥视了去,不过斩月洞天教出来的徒弟怕是够冥泉宗喝上一壶的了。说来,丰谷那处怎样?”

“吴师兄同九灵宗晁岳对上,眼下还未有消息。”周沆连忙应声。

“晁岳么,听说倒是不逊色那百里青殷。不过以丰谷之能,与之周旋倒也绰绰有余,无需太过忧心。”帘后话语淡淡,“旁的几处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由得他们去闹腾就是。眼下魔宗成败,只在那凤来山西。想来再有些时候,也该分出胜负了。”

“大师兄以为,此局如何?”

帘后人影微动:“凤来山西那边,杨破玉,纪还尘等辈都乃魔宗栋梁之才,有一窥上境之资。张衍若能败退百里青殷,那与这几人对上,当也不差。若换在往日,时间充裕,他或可独自一人一一战去,但眼下,魔穴现世到凝成,至多不过三五日光景,若要求快,便难以求稳。”

“如此说来,当是魔宗拿下此地。”周沆微微皱眉。

“到也未必。”被周沆唤作“大师兄”之人略微一笑,“那张衍若想取胜,倒也未必要战胜此间全部敌手。”

周沆一愣:“此话怎讲?”

“那张衍若真有手段,大可以逼得杨破玉等人与他拼个同归于尽。待得那时,魔宗自然不会对自家后辈坐视不理,必有洞天真人插手其中。”后者轻敲着法榻,“既如此,溟沧派那些洞天老儿自然也有了出面的由头,真要较量起来,吃亏的,还是六大魔宗。”

周沆细细咀嚼了一番:“那我等可要做些文章?”

“我也有心想把水搅混,不过眼下怕是没这个机会了。”帘后之人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溟沧那边齐云天已是于浮游天宫闭关,依上人先前所言,我不日也需得开始修持,才不会误了大计。”他说着,有笑了笑,“这位齐小弟也是,旁人都为魔穴忙得热火朝天,他倒好,径直闭关躲了清静。”

周沆想起刚才传入殿中的那纸符书,心知大约便是禀告此事的消息,倒有几分疑惑:“消息可属实吗?这等事情想来溟沧虽不至于遮掩一二,但也非是我等外人可以探知。”旋即他若有所思,“难道说大师兄在溟沧早有布置?”

“这点未雨绸缪自然是要做的。”帘后之人笑了起来,“你道我整日在这玄冥宫只会观花逗鸟不曾?”

“不敢,小弟只是……”周沆急急忙忙就要辩解,却被帘子后的笑声打断。

“我与你说笑的。其实这消息也早该来了,只是先前溟沧四面盯得严实,若是传递消息,只怕一个不留神便暴露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