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了她看重的人……师兄该当如何?”

周崇举连忙摆手摇头:“那我眼下也没法坐在这里同你喝茶了。”

张衍抬眼看着他。

“阿玉这个人,对喜欢的物件倒还好,从小到大,她那些个师兄什么好东西没送给她过?若是毁了什么,气一气也就罢了。”周崇举捧着茶与他感叹,低头苦笑了一声,“但若是动了她看重的人……我这般与你说吧,当年门中大乱,那凶人破门而出,勾结妖修,掌门意欲革除其弟子籍,她沿着浮游天宫的台阶一步一磕头地跪到上极殿前,求掌门收回成命。然而法旨已下,岂容更改?那以后……她便处处与掌门过不去,背后更是使了不知多少手段。后来我为此与她大吵了一架,她一意孤行,我不敢苟同,彼此失望后索性和离,不相往来直到如今。”

“秦真人与那凶人……”

周崇举知道他欲言又止是想问些什么,主动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阿玉虽是前代掌门之女,但我那位岳父泰山却并不看重于她。她小时候便是由她那群师兄们带大的,那个人年纪最长,对阿玉来说便如父兄,他若出了什么事,阿玉自然第一个要闹起来。”说至此处,他自觉多说些不该多提的陈年旧事,也就索性止了话头,转而问道,“好端端地,怎么会想起问这些?说来,你与玄水真宫那位如何了?”

张衍不置一词,只看着手中空了的茶盏,半晌后才挤出一句答复:“他不肯见我。”他微微闭了闭眼,似乎这样一个句子于他而言像是扎在心头的一根刺,“这一次是我对他不起,他不见我也情有可原。”

“你虽说是情有可原,但心里到底是介意的。”周崇举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可你们究竟是为了何事闹成这般样子?玄水真宫那位我不大清楚,但你这般样子我却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多年,又何曾说过对不起谁的话来?”

张衍并不答话。

周崇举等了片刻,见他不肯坦白,自然也无法勉强,只得道:“之前原以为你已是想通了,如今瞧着,反是更有几分执拗……那我便只问你一句,你对玄水真宫那位,究竟是如何想的?”

阁楼内一时间沉寂无声,张衍嘴唇微微动了动,最后仍是抿成一线。

直到周崇举杯中的热茶已然凉透,年轻人低沉的声音才缓慢地响起,带着些千里跋涉的疲倦:“我自认识他起,他便已然是三代辈大师兄,十大弟子首座,下一任掌门继承人,有时候纵使他在身边,也觉得他仿佛是在一个极遥远的地方。”

张衍从未和谁诉说过这些,他一贯不喜欢将自己的心思与秘密袒露给他人,然而那些过去积压得太久,终是教人心生无力。哪怕强势如他,这一刻也觉得倦怠得想要叹息。

“于是我便奋起去追,这么多年一步一步,终于也渐渐追上了。”张衍看着光线照不亮的角落,有些出神,“只是我每每以为,就要追上的时候,他又有些不同的陌生;我每每以为自己已足够了解他的时候,他总是又让我无法看透。”

他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掌,细数交错的掌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艰难。”

“你与他如今是这般举足轻重的身份,想如旁人那般神仙眷侣,自然不容易。”周崇举不由道。

然而张衍只是微微摇头,自顾自地诉说着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疑惑:“不是这样。”他动了动手指,仿佛想试图握紧什么,“是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我们之间总是隔着什么,有时候千方百计想要见上一面都会险些错过,想在一起多待些时候,也总有旁的事情突如其来,转眼又各奔东西。”

周崇举哑然失笑:“哪里就奇怪了?你们一个三代辈大弟子,一个十大弟子首座,不仅要忙于事务,修行也不能落下,聚少离多在所难免,哪里就像你说的这么有缘无分?”他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