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等聒噪的坐骑,倒实在是有他受的了。他瞧了眼那金蛟的鳞片与角状,与范长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范师弟,你一向有眼光,看看这只金蛟可是上古异种?”
范长青仔细看罢,也不禁笑赞道:“万年之前,听闻此类异种我门中遍地都是,如今却是一条难觅,此物乘云飞渡,入水分波,能去北冥瀚海,也可游南崖火窟,若是用来当了坐骑,日后遨游四海最是逍遥不过,张师弟倒是好福缘,能得这么一条。”
“不过是一条金蛟而起,这位师兄喜欢,便拿了去吧。”
有疏朗笑声传来,那话语隔了半截云头一阵风,落入耳中恰在留心底。
齐云天转头看去,但见张衍御风而来,漆黑的衣袍给人的印象总是格外深刻。
第32章
张衍自山巅火口遁出时,遥遥地便看见了齐云天。
齐云天那身青色衣衫极是好认,又或者说好认的其实并非他的衣着,而是那种端然的气势。他站在那里,便没有办法教人不注意;注意了,又没有办法教人不叹服,确实不愧是三代大弟子的气度。
他的目光落在齐云天束发的青白发带上,依稀想起件微不足道却又有些奇怪的事情――初见齐云天时,对方仿佛确实是以发带束发的,只是后来走出洞窟准备离开魔穴时,齐云天却是长发披散的样子,不见发带。当时虽然留心了些许,但也不曾多问,这个人哪怕披着头发,仍是那副端方从容的气度,实在无需在意这些细节。
张衍这么想着,口头与齐云天身边那位师兄客套了两句,始知他乃孟真人座下弟子范长青,观其修为,已在化丹境界。他想起之前齐云天曾说要领他去见一人,莫非就是这范长青?也不知是为何事。他盘算一遭,随即笑道:“两位师兄既来到此处,不如来我洞府中一座,也好让我尽东道之谊。”
齐云天点头应了,与范长青一并落下云头,随他入得洞府。
自来到灵页岛后,他便将洞府杂事交由罗萧与商裳二人打点,平日里也疏于过问。说来他这处洞府还真未正经地招待过什么贵客,不过按照齐云天的为人,也不会因为谁偏居一隅便将其看低一等。
入得正厅,推辞了一番座序,齐云天毕竟身份特殊,被推了上座,张衍是主人,便在下手相陪,范长青坐于对面平座。尽了寒暄礼数后,张衍便唤商裳端来些许时鲜瓜果,仙酒佳酿,又命府外的鱼姬美人去捕上些许墨石鲥烹了。
范长青先前与张衍就洞府摆设议论了两句,卖了个人情,顺势尝了口酒,连赞几声,闻得他嘱咐鱼姬捕鱼,不由大笑:“我素来喜欢尝鲜,今日能在师弟这里一饱口福,倒是意外之喜,不枉此行了。”
张衍知道这个范师兄是个挑话题的好手,当下便也顺着这话笑说了下去:“范师兄这话可是在取笑我了,我听闻齐师兄的玄水真宫波涛万顷,海珍无数,哪里会少了师兄的那一份?”
齐云天端着酒盏,垂眼注视着杯中酒水,听着他二人攀谈,不觉哑然微笑。
“唉,师弟有所不知,”范长青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很是惋惜的样子,“大师兄那玄水真宫里,哪怕是只虾都是成了精的,我如何下得去口?”
张衍听了也是一笑,看了眼上座的齐云天:“那是齐师兄道法高深,方能恩泽一片。”这话却并非全是奉承,他也并不屑于因着旁人身份就投机取巧。齐云天的修为道行乃是如今三代弟子辈的第一人,他淡淡说来,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张师弟这话,倒教为兄惭愧。”齐云天端然笑道,“我不过痴长你们些许年岁,故而才先行一步。将来各自的机缘一到,想必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略微举杯示意,敬了他一杯。
张衍回饮了杯中酒,余光瞥见齐云天面上浮着些许不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