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眼下那位张真人已是与魔宗的封清平对上了。”

清鸿宫内,婴春秋手执一纸书信,不觉若有所思――方才又有消息传来,言是血魄宗一连出动了数位长老围攻北辰派,此刻局势胶着。先前曾有少清弟子在外逐杀魔宗修士得到消息,言是此番血魄宗派出了百里青殷之下的封清平主持大局。如此说来,那溟沧的张衍与此人必有一战。

日常主事的偏殿之内,此刻除却他,还有一人负手立于一旁,远眺着外间云海,一袭白衣猎猎翻飞。

“封清平不是他的对手。”清辰子淡淡开口,下了结论。

婴春秋放下书信,不由一笑:“你如何这般肯定?”

清辰子似由这一问回忆起什么,静默片刻后才道:“百里青殷出面尚且不是张衍对手,何况此人?”

婴春秋闻得此话却忍不住皱起眉:“你与那张衍交过手了?何时的事情?”

“张衍祭炼出清鸿玄剑后,弟子曾与之切磋一二。”清辰子如实答道。

“……”婴春秋长叹一声,似有几分无可奈何,“你们这些孩子,当真是让人不省心。”他说至此处忽有所感,目光陡然一凝,好似宝剑开锋,向着外间一扫,“魔宗之辈,也就只有这点手段罢了。”

清辰子随之神色一冷,他深知这位长辈脾性,断不会无缘无故出此之言。必是魔宗那边有洞天真人出面做法,引动气机被其察觉。他微微眯起眼,沉声问道:“可是魔宗那厢有洞天出手相助封清平?”

“只怕他们未必放得下这个身段。”婴春秋神色肃然,“我观这法力,像是那血魄宗温青象施为,意在将张衍与封清平此战呈与门中弟子一观。此战若胜,则魔宗气势必定大涨;若败,也好教他们日后警惕那张衍的诸般神通。此等行径当真为人不齿,只是听闻那张衍非是洞天门下出身,却不知可有人襄助?”

清辰子思考片刻,皱眉道:“那张衍也算得我少清剑法真传,我等断无袖手旁观之理。”

婴春秋沉吟一番亦是颔首:“不错,正是此理。”

他抬袖一挥,一道锋锐无匹的灵机好似流星直落,飞出清鸿宫,煊赫浩然之气震荡于极天之上。

齐云天于玄水真宫中静心修持半晌,忽觉龙渊大泽间有两道气机先后铺开,当时洞天真人施法――当先一道颇有云雷汹涌之势,乃是自长观湛渊和光洞天所出,还有一道如山岳巍然,却是自渡真殿方向而来。

此战既有门中洞天出面坐镇,想来张衍那厢也可放手施为。他心中随之一定,拂袖起身,行至外间。

北辰派四面的风云震动并未影响到溟沧半分,此刻正是清晨,日头刚好,照出一片晴朗景象。齐云天缓步走过青石小路,来到一贯料理事务的凉亭中,见得又有不少卷宗堆积如山,轻呼出一口气。

他随手拿起一卷看罢,只是心中到底不由惦记张衍那一战的结果。就算明知那封清平不是张衍的对手,但有些担忧总是在所难免。

说起来,自张衍修得元婴法身后,自己也确实久违见其出手过了,他只能从旁人的转述中依稀窥得别人对他的畏惧与钦佩。

齐云天立于亭中,将最面上几份卷宗一一看罢,虽都是些琐屑之事,却一件也大意不得。习惯了事事周全,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到底不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如今张衍在外应付魔宗,门中总需有人替他主持坐镇,以免有人暗生事端。

他放下手头的卷宗,转而又翻开一份上明院的文书,原是下个月几名长老开坛讲法之事……

“……唔,咳,咳咳!”

一股阴晦至极的疼痛忽然蔓延至全身,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量。齐云天猝不及防跪倒在地,抬手掩唇,指缝间尽是乌红泛黑的鲜血。除却疼痛,更有一种说不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