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微一笑,一道气机将她扶起:“汪师侄不必多礼,坐吧。”
汪采薇轻声谢过,在下首坐了,只觉这位齐真人虽在门中名望地位甚高,但待人却分外和蔼客气。听闻大师姐刘雁依当初得掌门赐下真传道术后,便曾来玄水真宫受过这位齐真人的几番指点。她心中思索片刻,旋即开口:“家师有书信一封,命弟子捎来,言是请齐真人亲启。”说着,便双手奉上那封书信。
齐云天点头笑笑,抬手一招,自有水流裹了那信送至他手中。
拆开一看,原是为韩王客破境冲关,需用千斛白茕罡英之事。这倒不是什么大事,白茕罡英虽为元婴修士之用,一贯由上三殿调度,但也并非只有上三殿才拿得出。在玄水真宫,要拿出这等物什实在绰绰有余,何况他与张衍,也原不需要在这些事情上客气。
算起来,他们又有七八个月未曾见过。张衍那厢自有一堆魔劫之事需得筹备,自己闭关玄水真宫,亦有不少琐屑需得时时应付。此刻虽是一封请他帮忙的书信,但看着落款处那个“衍”字,心中还是不由积起一些暖意。
虽则不见,但他们间仍有一线联系,明明也曾在惊疑中心生忧忌,这一刻偏偏又只觉莫名欢喜。
齐云天再将书信看过一遍,留意到角落处还有两个小字,晃眼一看还以为是溅上的墨点。
――安否。
握着信纸的手微微收紧了些,却又怕手指拿捏得太紧揉皱了信笺。细小的两个字在心头轻轻一跳,带起久违的安然。好像还是旧日的时候,旧日的温存,一颗心都恨不得奔回到那些恣意而自在的年岁里。
原来到底还是……
齐云天将这封信折起收好,转而唤来齐梦娇:“去取两千斛白茕罡英交予汪师侄。”随即又向着汪采薇笑道,“师侄可转告张师弟,若还缺少什么外物,只消一封书信,玄水真宫自会安排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