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墩的阴影隐约于流云之后,哪怕只是模糊的轮廓,也依稀透出一股巍然之感。

风中忽有一声不明显的剑啸长吟,齐云天转头看去,只见一道雪亮剑意疾如闪电,来到他面前盘桓一转后又往别处飞去。他随即驾着云头跟上,眼见着贯阳大岳墩逐渐在月色下显现出本来面目,而那剑意却并未直入山门,而是中途一拐,引着他落在附近一座偏僻的星岩之上。

“清辰真人,久候了。”齐云天随之在星岩上落地,向着暗处稽首一礼。

星岩上早已候有一人,那道指路的剑意随之被其收入袖中。那人站在一旁阴影里,回过身来,虽未沐浴月光,身形却并不模糊――一层淡薄的光华隐隐附着在那身饰以剑纹的白衣之上,衬得那张冷俊的面孔凛然而高不可攀。剑修有着一张年轻却不容亲昵的脸,眉眼间都透着一种锋利的感觉,光是站在那里,都像是一柄出了鞘的剑。

“齐真人按时前来,不算久候。”清辰子冷声开口,还以平礼,“你匆匆约我一见,必然时间紧迫,长话短说便是。”

齐云天虽是仓促前来,却仍是一派从容写意。因是在少清地界,一身气机不便外露,一贯跟随他左右的北冥真水被收敛得分毫不漏,然而此刻立于这位少清派大弟子面前,一身气势仍不输分毫。

“确有一事。”齐云天颔首,沉声道,“若清辰真人此番于玄天殿见我,只怕我还不知如何向少清开这个口。”

“我于此见你,不以少清之名。”白衣剑修略一点头。

齐云天眼见星岩附近禁制已布,随即颔首,失笑道:“一别多年,清辰兄倒仍是清辰兄。”

“不问外事,一心修剑,剑不变则我不变。”清辰子目光冷定地打量于他,话语中不做更多褒贬评价,只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而水演千遍,齐道友已非在中柱洲偶遇之时。”

“我既如何暂且不论。今日前来,缘是为那魔劫之事。”齐云天正色开口,“五十年之内,必有一处魔穴即将现世,贵派当已知晓。”

“不错。”

“魔穴若出,魔宗必然随之动作。玄门根基深厚,普通魔修自然不值一提,也无需溟沧与少清出面;百里青殷之辈,虽则不差,但你我两派门中亦各有英才。不过有一人,恐怕还需你我之一前去料理,才算稳妥。”齐云天郑重道。

清辰子默然片刻,旋即有了答案:“宇文洪阳。”

“正是此人。”齐云天转而看着远处飘渺云海,“我等虽与之平辈,但论入道修行,此人却要早上许多,更得冥泉宗真传。我听闻此人距离那洞天之境也不过只差一线,实力不可小觑。若是放任其争得魔穴入内修行……那我等便又输一步。”

“既如此,由我去。”清辰子略一思索,径直道。

他开口果断,反教齐云天一怔:“此事……”

“我早想与那宇文洪阳一会。”清辰子淡淡道,“还请齐道友莫争。”

“此事非是那么简单。魔穴尚不知出现于何地,宇文洪阳的行踪亦无从定论。”齐云天温言劝道,“你我还是以小姑射山为界,届时若冥泉宗意欲往西,则由你出手;若其现于北地……”

“就算魔穴现于北地,齐道友恐怕亦出不得溟沧。”清辰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听闻如今的溟沧十大弟子首座张衍并非洞天真人门下,他若奉命镇压魔穴,以你溟沧情况,门中虽有支援,只怕更有掣肘。你若不在后方主事,必生变故。”

齐云天一时无言,半晌后才低低一笑:“清辰兄,想与那宇文洪阳交手的可不止你一人。”

清辰子想了想,毫不在意,只严肃开口:“既如此,此番由我前去,算我亏欠你一个人情。”他并无半点玩笑之意,郑重允诺。

“我可非是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