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有言,往日弟子去往海眼,每人需得上缴五百灵贝,如今为门中大计,这规例可改,但修为未至化丹者,却不得在岛上驻留,入海眼除魔,一人也需纳百枚灵贝。”琴楠向他打了个道稽,似有些为难,“小妹也无法违得师命,还望师兄见谅。”
张衍听得此事,不过一笑:“原来如此,此议合情合理,便是真人不说,为兄亦有意如此。”
――且不说这守名宫本就是彭真人的道场,自当由一方主人做主,便是在旁处,也断没有平白赐下这样的恩典,教弟子疏忽怠慢,不加珍惜的道理。如此安排,确实合情合理,只是以灵贝而计,倒不大像是彭真人的作风。
“其实此事乃是彭师兄所提,彭师兄的意思是,若如此轻易敞开海眼魔穴,倒教旁人以为守名宫乃是什么随便之地。”琴楠如实讲来,“彭师兄乃是恩师的族人,又于昼空殿任长老一职,自他入得元婴三重境后,恩师平日里也颇看中他的意见。多谢师兄此番体谅,小妹便知师兄是不会不讲理的。”
张衍听得她口中所说的彭师兄,不觉心头一动。此人若是能入上三殿,又得元婴三重境修为,那当年必是十大弟子出身。他自继任首座后便浏览过从前的弟子名册,其中仿佛倒确有这么一个彭氏之人,乃是陈族赘婿,与齐云天同辈,门中内乱时因外出访友,直到齐云天斗剑归来才转回山门,堪堪避过一劫。
他琢磨片刻,决定先着手探查魔穴为先,至于此人的根底,改日再寻究也不迟。
张衍从容破开重重水浪,径直入得魔穴深处,比之当年化丹时更添几分游刃有余,只是与当年齐云天入得此地接引他时那份万水朝宗相比仍有些差距。
“张师弟。”
一声轻唤自远处响起,张衍闻声抬头,便见一个青衣翩然的身影向着自己温和微笑――此间灵机随着魔劫之势愈发浓烈,连带着生于此地的魔头道行也渐长。他不过在转念间思及齐云天之名,便有幻魔凝出心中所想。
张衍注视了那张脸片刻,随即信手一捞,将那幻魔一把擒住,打回原本如雾聚散的虚幻模样。他勒令这幻魔演变为这些年于魔穴间所见之人的样貌,祭出十大弟子首座玉印,一一比对着这些面孔探查其在门中的师承名姓。
就这么搜索了半晌,忽有一张脸难以分辨来历,大是蹊跷。张衍当机立断,借着法身飞遁迅速,开始在魔穴中大肆搜寻,为的就是让潜伏于此地的魔宗门人率先乱了阵脚,露出破绽。
果不其然,不过半日,他便擒住了一名血魄宗弟子问话。
那血魄宗弟子倒也机灵,一见他来势汹汹,登时跪地求饶,大呼:“张真人莫要动手,小道愿降,小道愿降!”
张衍与血魄宗门人几番交手,早已熟悉他们的遁法,不过对方张口便能道破他的身份,倒教他不由侧目:“你认得贫道?”
那弟子连连叩首,解释道:“张真人乃十八派斗剑第一,画影图形早已传遍六宗,小道又岂会不知?”
“……”张衍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画像被人争相传阅的情形,心情有些复杂。
“张真人有所不知,我们血魄宗那百里青殷真人有一癖好,便是收集玄门中与自己平辈的才俊画像。”那人见张衍没有问自己一个冒犯之罪,赶紧一股脑将实话全倒了出来,“小道曾有幸入得百里真人的洞府,其间屏风之上足挂有十来幅画像,当先一幅,上面便是真人的尊荣。”
“哦?”张衍一挑眉,“除我之外还有何人?”
“这……张真人之下,便是少清的清辰真人与溟沧的齐真人,还有那玉霄派的周真人,然后是,是……”那弟子迫于求生欲,皱起眉努力回想,恨不得说得越多越好,唯恐一个不慎连元灵也难留。
张衍听到了想听的名字,当下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