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丢开,像在生自己的气。
“议事那日我也在场,瞧着玄水真宫那厢以势压人,倒真是对此事势在必得。”沈柏霜嘿的一笑,假装自己什么也不曾听到,只与秦真人说起那日浮游天宫的情形,“也难为他心思机敏,眼见世家要拿他做筏子,立时抛了张衍出来顶着,还顺水推舟为他谋了个十大弟子首座的位置。”
秦真人支着侧脸,没精打采地瞧了眼水池中开败的花盏,淡淡道:“他倒也舍得。如今魔劫在即,得了那个位置才真是如坐针毡。”
沈柏霜略思考了一会儿:“师姐曾与我说,云天对那张衍……”
“恩。”秦真人随口应了一声。
“老实说,这等事师弟仍觉得匪夷所思。不过瞧着云天在世家面前分毫不让地争下这个位置,看来对张衍是真的很有心。这般烈火烹油,便是师姐从前所说的世间情爱吗?”沈柏霜不觉有些好奇。
秦真人被他说得一笑,随手揉过他的额发:“哪里就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金钗紫裙的女人缓缓起身,迎着殿外清风站直了些。她微微眯起眼,神色冷淡而厌倦:“当初那张衍来我这里询问那坐忘莲之事时,我着实有些奇怪,坐忘莲在他扎根身体里多年,他竟全然不知,如此说来,便是齐云天有意隐瞒。可若只是两心相许,以此相赠,又何必瞒得这般密不透风?”
沈柏霜望着那消瘦的背影:“这其中有何不妥吗?那坐忘莲毕竟宝贵,许是怕张衍推辞?”
秦真人微微摇头,若有所思:“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日张衍得知坐忘莲之事后,我一并告诉他,这坐忘莲乃是元神所铸,转到旁人身上,还有操纵心智之用。我瞧着,那张衍的表情格外镇定。”
沈柏霜不由笑了:“那张衍又何时慌乱过?我在东胜洲见他未修得元婴法身时与人斗法,哪怕来者是元婴三重境的大修士,也不曾乱过方寸。”
“不一样的。”秦真人抚过被风吹起的鬓角,“他的反应太镇定了,就好像,除却保持一贯的镇定,他并不知还能作何反应。换而言之,或许他也是直到那时才意识到,也许齐云天对他如此上心,不过与拿捏好一颗棋子没什么分别。”
“师姐这话倒教我糊涂了,好端端的,他怎会做此想法?”沈柏霜饶有兴趣道,“要这么说,云天此番为他争一个十大弟子首座之位,也能说成是利用他来平定魔劫?”
秦真人哂笑一声:“那便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我不过是瞧着,那齐云天虽倚重张衍,不过张衍对他,仿佛就没那么信得过罢了。何况如今,这张衍先夺斗剑法会头筹,又为十大弟子首座,若他年再添平定魔穴之功,只怕名望还要跃到齐云天那个三代辈大弟子之前去。玄水真宫那位一家独大惯了,难得又真能忍得了有人与他平分秋色?哼,由得他们自作自受,自讨苦吃吧。”
她回过身,抬手间重新装点了池中莲花,朱白粉翠,一朵朵皆是开得艳烈:“你已入得洞天,穆清也已是入渡真殿任职,总归已是安稳。有时想想,我又何必再去争那一寸一厘?我自己想求的,又岂是与秦墨白争,便能争得来的?”
沈柏霜看着她说到最后声音渐低,神色也渐黯,只觉得依稀见到了一些自家师姐从前的影子。那时她在上极殿被清纲师伯揪着一点小事无故训斥后,出来时便是这般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
虽早已听齐云天提点过,但真当一封封欲结亲事的红笺送到昭幽天池时,张衍多少还是有些啼笑皆非。
他端坐于洞府内,随手拿过一方看了便弃之一旁,唤来大弟子刘雁依,教她拿去给晚辈们自择便是,自己懒得过问。刘雁依一一点过,最后挑拣出两份又还了回来:“恩师,这两份弟子不敢做主。”
张衍漫不经心地接过,心想自家这大徒弟已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