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曾与这西济海界上最大的宗门打过照面,是以有些印象。他匿了气机伫立于云头,瞧着这些人手执法剑朝着空茫处不断劈砍,却仿佛始终被什么拦住了脚步,入内不得。最后,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地狠啐一口,掏出一枚法符,耀武扬威似的晃了晃。

“臭老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拔高了声调,“我仙罗宗看上你这些花花草草乃是你的福气,好生归于我派,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几位仙长,小老儿有言在先,郁穆观不入旁门,恕难从命。”

老道人隔着灵湖遥遥一拜,话语不卑不亢。

那人冷笑一声,一把将法符拍出,击在那结界之上。那法符似内蕴磅礴法力,一瞬间地面摇晃,湖水翻涌,拦路的屏障根本无法承受这等威压,已有皲裂之势。

张衍目光一冷,翻手间一滴水弹出,将那法符瞬间洞穿。

“什么人!”那人眼见法符光芒尽失,不觉大惊,登时回身一看,“竟敢敢坏我仙罗宗之事?”

“我神屋山地界,几时轮到仙罗宗指手画脚?”张衍淡淡开口,再一抬手已是将此子方才拿捏法符的那只手斩去――如今他乃是神屋山仙城执掌,与仙罗宗本井水不犯河水,但对方弟子竟敢来此嚣张,便怪不得他下手不留情。

“你是何……啊!”那人捂着断手气急败坏,叫嚣得更是厉害,不曾想下一刻另一只手也是断去。

张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几人,震开顶上罡云,无需多说一字。

那几人不曾想来得竟是元婴二重境的大修士,登时脸色剧变,连忙跪下求饶,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威风:“真人……真人饶命!我等,我等只是途经此地,想找这里的主人家讨一点好茶……不曾想冒犯真人,还请真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张衍懒得理会这些废话,径直将这几人收了,留待回去让执事弟子依例处置。

他缓缓步下云头,老道人见是他来,又是吃惊,又是欢喜,也不知如何驱使,便开了那层拦路的结界,颤巍巍地迎了出来,向他深深一拜:“拜见张掌门。多谢张掌门出手相助,小老儿实在是……”

张衍虚扶了他一把:“观主无需多礼。此乃神屋山之事,非是一观之事。”

老道人愣了愣,随即失笑:“张掌门这话实在让小老儿惭愧,一点微末伎俩,险些就要被破了去,倒是反是给神屋山蒙羞。张掌门还请入内,教小老儿烹茶致歉才是。”

因如今魔劫之势渐渐显露,海上愈发不太平,是以齐云天抵达近海之处时仍难见舟船往来,反是有不少仙家弟子四处巡游。

他远望片刻,随即示意龙鲤停下,拍了拍它的额顶:“你便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

龙鲤不明所以地哼了一声,摇头摆尾,似不舍他离开。

齐云天收起秋水笛,踏着水浪自龙鲤头上走下,抚过它湿凉的鳞片,温和叮嘱:“好了,不会太久。莫要太靠近海岸,免得吓了旁人。”

龙鲤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掌心,随即调转身形,一下子潜入海底,自己去寻觅这片新鲜地界的乐子。

齐云天安顿了它,便腾云御风而起,收敛了一身气机,继续赶路。

听闻沈柏霜所立宗门乃是在东胜洲极北的神屋山,此地昔年原是被邪派所占,后被其驱逐出境,立下了涵渊一派。神屋山……齐云天依稀回忆了一下,书上亦是有载,那是一片终年覆雪的群山,西临芦夜大河,毗邻北摩海界,无论行山走水,皆是玄奇灵秀,可堪为仙家立派开宗之地。

他想,若是张衍来此接管宗门,那必是不会差的。他这个张师弟,性子里从来就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骄傲,任何事但凡决意要做,便定要做好,不逊前人。

想到此处,齐云天不觉一笑,但心头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