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大师兄可要过目?”
齐云天接了过来,随手翻了两页,并无细看的兴致,便将谱册交还到了他的手上:“范师弟拣自己觉得要紧的说便是。”
“是。”范长青翻到做了批注的那页,认真回禀,“旁的都还好,倒是琳琅洞天秦真人那份礼,是由渡真殿沈真人一并送来的,也不是什么贵重器物,就是些灵物法宝。”
“沈真人有心了。”齐云天闻言不过一笑。依琳琅洞天那边的性子,只怕早已气得咬牙切齿,又如何会有心思准备这些?也就唯有沈柏霜与之交好,才肯替对方周全颜面。至于送来些什么,倒也不打紧,他们拿得出手的,玄水真宫自也不会缺。
范长青又将手中的册子翻过几页,随即笑道:“说来,恩师的赏赐也是与长观洞天那边一并到的。”
齐云天本是漫不经心地望着亭外细雨,听得“恩师”二字,眉尖微微一动,似有几分意外,声音放得轻了些:“老师送来了什么?”
“是一套极好的茶具。那灵玉温水留香,甚妙。”范长青笑道,“还是恩师有心,知道大师兄的喜好,闭关中也仍是惦记着师兄。”
齐云天笑了笑,垂下目光,遮去眼中一瞬而过的灰暗,也失了再听下去的兴致,只嘱咐了一句:“有劳范师兄替为兄备一份礼,送到宁师弟处,就说……多谢孙真人的照拂。”
范长青有些不明所以,但既然齐云天吩咐下来,自然是要应下的。他点头称是,随即想起还有一事,却不知该不该提,若不提,倒显得自己太过粗枝大叶不够尽心,若提了,却又似乎有些八卦。
齐云天行至案几前,回眼瞧见了他的为难,和缓道:“范师兄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确实还有一事。”范长青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咳嗽了一声,“丹鼎院周掌院送来了一炉灵药,言是门下弟子张衍斗剑在外,便由他这个做师父的尽了这份心意。大师兄瞧着,这份礼是该算丹鼎院的,还是该算昭幽天池的?”
齐云天的脚步下意识为“张衍”那个名字一顿,他有些出神地注视着这场仓促绵密的雨,最后笑着开口:“周掌院与张师弟师徒一心,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范长青与他又细说了几句旁事,便不再相扰,自觉告退――这几年这位大师兄似乎对门中事务总是疏于理睬,连带着他也清闲许多。再过些年头,门中又是大比将至,而齐云天似乎对此早已失了兴趣,这些年未再有扶持旁人的意思。
但他识趣地不曾多问,为玄水真宫效力这么些年,他早已悟得“安分守己”四个字才是最为要紧的。
范长青离去后,齐云天重新回到案前坐下,正要提笔接着方才的批注继续,手上的白绢却被一下子抽走了。
红衣的真灵拎着白绢的一角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得眉眼弯起:“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齐云天略微抬起眼。
“我去附近溜达了一圈儿,看看给你带回来了什么?”真灵翻手祭出了棱花镜,颇有几分志得意满。
自这法宝真灵法力渐渐恢复以后,齐云天便将“花水月”物归原主,并不如何拘束于她,只提醒她毕竟是泰衡老祖所铸,又于魔穴中养炼多年,气机妖邪,来去需得隐没行踪。他叹了口气,可有可无地抬头看向那镜中之景,忽地一怔。
――溟沧山门前,一道电光骤然劈下,毁去一具气势嚣张的化影分身,显然是洞天真人施为。而那片烟消云散之后,显露出的是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还未来得及更仔细地看清那漆黑的轮廓,棱花镜便飞回真灵手中。后者朝着他嘻嘻一笑:“如何?”
“何人如此猖狂,敢在溟沧山门外意图伤人?”齐云天微微皱眉。
“这却不知,仿佛自称是玉霄周氏的人。”真灵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