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宏仍不明就里,但又怕问得多了,问出些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其实真要论起来,洛清羽他是该称呼一句“师伯”的,然而他琢磨着,既然是师娘,这便要不一样些。但既然不止一个师娘,那这个问题就有些复杂,却不知雁依师姐还知不知道旁的师娘是哪些……

“别瞎想哪些有的没的。”张衍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的心思飘忽到了什么地方,“你没乱对洛师兄说什么吧?”

“徒儿不敢。”魏子宏立刻自证清白,“想来必是徒儿误会了什么,还请恩师责罚。”

张衍笑了笑,只叮嘱他莫要乱想也莫要乱传。他与齐云天的事情,除却掌门与孟、孙二位真人,门中也唯有一个宁冲玄知晓。齐云天毕竟身份非同一般,若因此事被人拿去做了文章,自是大大的不利,是以他们之间往来授受都自有分寸。说到底,还是眼下身在局中,总有几分身不由己。他日得攀上境,又何必在意区区流言蜚语?

魏子宏在“自己有不止一个师娘”与“自己也许一个师娘也没有”的情绪中起伏了片刻,忽地被阵灵提醒,想起一事,忙将一个木匣呈上:“恩师,玄门各派长老弟子临去之时,曾留下许多书信,托弟子转呈恩师亲览。”

张衍心知必不过是一些客套之语,随手翻拣两封看了便收纳起来。这些旁人的恭维并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此番他拿下十八派斗剑第一,想来有不少人还打着他身上钧阳精气的主意,要想平安回返溟沧,只怕并不容易。

待得回去……

他微微皱了下眉,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也就不再去想那些还没有着落的事情,只做自己的安排。

长观洞天的歌声随着宁冲玄的入内渐渐歇了,玉台上的少年注意到鱼姬们纷纷退了出去,这才从水镜前抬起头,向着底下的年轻人一笑:“冲玄回来了,来,上来说话。”

“弟子拜见恩师。”宁冲玄依足了礼数一拜,这才登上玉台。

孙至言端起一旁的残酒一饮而尽,拍了拍自己一旁的位置,示意他坐。宁冲玄只侍立在一旁替他又斟满一杯,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齐师兄托我将此信交予恩师。”

他既不肯坐,孙至言也不勉强,懒洋洋躺在法榻上,随手接了书信拆开,一眼扫罢,不觉失笑:“云天这孩子……”他转头瞧了眼水镜,见没有什么动静,便又望向远处的云雾,啧了啧嘴。

“听齐师兄说,乃是有一事想请恩师出手相助?”宁冲玄不觉问道。

“他道是如今三载已过,张衍也当从斗剑法会返回,这一路上必不太平,只怕还会有洞天真人出手拦路。”孙至言打了个哈欠,“想来也是,那张衍连风海洋那般元婴三重境的修为都不放在眼里,同境界中想来也没几个人能是他的对手,也唯有那些脸皮厚的洞天才干得出来这等以大欺小的事。”

宁冲玄旋即明白过来:“齐师兄想请恩师护张师弟一程?”

孙至言叹了口气,坐起身:“冲玄吾徒,你却少考虑了一桩利害。那张衍此番斗剑,乃是以瑶阴之名行事,既如此,便与我溟沧没有干系。我等若出手直接相助,那便摆明了将把柄送到旁人手里,告诉其他同道,此事乃我溟沧一手策划。你齐师兄也知晓这一点,是以让为师只暗中从旁关照,若来人只是想夺那张衍身上的钧阳气,想来以他的修为自能应付,但若有谁想伤他的性命,那便无需顾虑,出手便是。横竖张衍还是我溟沧的十大弟子,理论起来我们也站得住脚。”

“齐师兄思虑周全。”宁冲玄闻一知十,已推敲出其中关键。

孙至言却并未露出多么轻松的神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法榻,叹了口气,将信纸浸入水中,看着一方白纸化作浮萍四散。

宁冲玄难得见自己恩师如此模样:“既如此,恩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