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裙在身后铺开一片芳华。

听周崇举所言,这位琳琅洞天的主人容貌俏似其母,唯独一双眼睛取了前代掌门秦清纲的锐利狭长。那张秀丽却也不算年轻的脸上并未如何修饰粉黛,唯有眼角勾勒出一笔胭脂颜色,衬得她整个人有种傲慢的冷艳。

“张师弟,请吧。”钟穆清在桥前驻足,侧过身一抬手,不再上前。

张衍向他一拱手,客气一笑:“有劳钟师兄。”说罢,便落落大方地沿着折桥走向秦真人所在的莲台。

钟穆清远远望着莲台上的那个人,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专注与深情,但随即他便垂下头离开了洛池,是为人弟子者应有的姿态。

“见过秦真人。”张衍踏上莲台,向着那个扶着膝上如意的女人行了一礼。

秦真人不动声色地端坐着,片刻后才转头瞧了他一眼。

虽然与这个年轻人的恩怨绵延了许多年,但这还是秦玉第一次仔仔细细看清张衍。

她第一次听说张衍这个名字,还是夹在一片丹鼎院的消息中。那时她只是听说周崇举难得收了个弟子,倒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若不是后来,封窈在自己面前坦白了心意,更兼齐云天……她的目光落在那俊朗而骄傲的面孔上,带了些审度的意味。这是一张有理由教人一见倾心的脸,可惜那一身气势太猖狂,只让她觉得生厌。

“你昨日才斩杀了我平都教的长老,今日便来琳琅洞天挑衅,张衍,你好大的胆子。”秦真人冷眼看着他,毫不客气地开口。

张衍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在四周铺开,但仍是八风不动:“张某今日来乃是有一事相询,若秦真人能告知,届时无论掌门对昨夜一事如何处置,我都自当领受。”

秦真人目光一动,细长的眉微微挑起:“哦?”

“真人以为如何?”张衍淡淡一笑。

“听你这么说,我倒不急着赶你走了。”秦真人也是一笑,只是眉眼间的冷意依旧凛然,有种足以要人性命的风情,“掌门师兄视你如心腹,有什么事情,竟还要你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来我这里询问?”她略微一侧头,眼中是幽凉的光,“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代价的。”

张衍并不在意那些逼到眼前的机锋,只从容开口:“听闻晏真人还在门中时,秦真人与其感情颇深?”

他话语未落,池水中的莲花尽数被炸开,溅起泠泠水花,凋落了满池的灰飞烟灭。

“你放肆。”秦真人一字一句地开口,眼中是显而易见的盛怒。

“托秦真人的福,张某有幸在中柱洲与那位晏真人有了一面之缘。”张衍随手拭去侧脸溅上的一滴水,心平气和道,“听晏真人说,秦真人手中有一秘宝,名唤‘坐忘莲’。张某今日便是来请真人告知坐忘莲的祭炼之法,还望不吝赐教。”

秦真人闻得“坐忘莲”三字时不觉皱起眉,听到最后,难得一愣:“你已是有了坐忘莲,还想要来作甚?”

“啪”的一声,黑子自指间滑落,在棋盘上一跳,掉在地上。

“大师兄?”宁冲玄抬起头,看向对面。

齐云天回过神来,抱歉一笑,随手一道气机将刚才脱手的棋子拾起,落于恰当的地方:“一时失神,叫宁师弟见笑了。”

那一阵凶狠而锋利的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些日子他已渐渐习惯了这种模棱两可的感觉。对于他而已,疼痛从来不是什么难以忍耐的事情,他经历过太多,且早已麻木。这些实在不值一提。